锦衣卫一向号称千手千眼,可是在这次的事上,你们这手眼,似乎都不大灵便啊。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就那些火器铁甲,加上兵刃,再有那许多灾民,怕是连府城都要动摇了。”
“老中丞见教的是,宋某这次确实失职,定当上本请罪,请上峰发落。”
“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现在是想该怎么解决的时候。眼下外省流民日多,这里面肯定是有人挑唆。而能把鼓动百姓背井离乡逃难弄的这么纯熟的,我想只有白莲魔教吧。”
“老中丞所言非虚,卑职这就派人去访查白莲魔教的消息,一经发现立刻捉拿,绝不让他们妖言惑众。”
“现在是干这个的时候么?还是说,你怕他们反的不够快,想提前逼反他们?”沈冬魁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心知宋兆南方寸已乱,不复平日的干练,转头问杨承祖道:
“你今天别光带个耳朵来,嘴和脑子也给我带来。连周王府你都说服了,别告诉我你没主意,只要这次的差事你办的好,老夫可以保举你的前程。纵然锦衣不要你,我这抚标营还想要你做个游击。
”
“多谢老中丞提携,只是卑职人微言轻,年轻识浅,怕说错了惹您动怒。我见识有限,大道理讲不出来,只是觉得眼下咱们要做的,只能是见招拆招,见势破势。锦衣卫与衙役们,需要防着灾民生乱,哄抢米店,袭击大户,这是第一要务。而官府方面,就是多存粮食,以平抑粮价。”
杨承祖毕竟来自后世,应付群体事件上,经验倒是不少。“眼下难民虽然不少,但是让他们造反,十个里未必肯动一个,动的那个,也未必就能闹出什么花头来。可若是米价腾贵,让百姓吃不上饭,到时候有一二妖人振臂一呼,恐怕局面就不可收拾了。所以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存米。这如同两军开战,现在既然交战已经不可避免,那就得多募兵员,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本钱去打这一仗。”
“恩,你这话说到了老夫的心眼里,我这就把布政史衙门的人叫来,让他们查一查,到底现在官府手里,掌握着多少粮食,从我们手里又流出去多少粮食。而你们锦衣卫要做的,就是把流出去的粮食,给老夫追回来,宋千户,这个差事我可就交给你了。”
宋兆南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把一口老血吐出来。心道:沈冬魁,咱不带这么坑人的好么?你既然如此器重杨承祖,还要提拔他做抚标营的游击,那这事你交给他干多好?
府库的粮食流出去的,必然是落到大户和豪商手里,这些人没一个是好惹的,都是有身份有被景的主,去他们家里追粮食,这不是得罪人么?这次把粮食追回来,下次他们不知道要怎么恨自己,这可是个苦差事。
他有心拒绝,但是却终究是没这个胆子。一个巡抚的威风,不是他所能轻易抵抗的。再说他现在身上还有罪过,一旦恶了沈冬魁,将来民变一生,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那说不定就要杀头。
他只好一点头“老中丞放心,下官一定尽力追索粮食,把失去的粮食追回来。”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人声鼎沸,还有铜锣敲打之声,不多时,沈冬魁身边一名长随跑进来道:“老中丞,大事不好,火龙烧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