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想丢弃我,是不是?”叶芙蓉声音低低的,看起来要哭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叶箐箐很是头疼,妹子一言不合就哭了,但是对着他们有用吗?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妈呀,哭一下就要去哄你。
此时她虽然有些烦躁,但并不懊恼自己出手相助,那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原则问题,当然前提是她有那个能力。
“我苦命的芙蓉啊……呜呜……”叶芙蓉还没哭呢,桃芸先哽咽了起来,原以为摆脱了叶家,就能摆脱苦难,从此过上好日子,谁知更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那杀千刀的何仲王,可是她的亲表哥呀!还别说两人年轻时互定终身,也曾有过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怎就如此狠心绝情呢?
叶芙蓉确确实实是他的孩子,这一点桃芸无比肯定,然而也不知何仲王是怎么想的,亦或者是因为没有银子走投无路,既然出卖了她们母女!
三人一路逃到郴城西时,如同往常一般留宿客栈,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一夜有个丰盛晚餐,桃芸和叶芙蓉不疑有他,吃完之后便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天旋地转。
她们已经置身青楼,并且芙蓉还被何仲王那个畜生给玷污了,当时的打击可想而知,叶芙蓉屡次想要轻生自尽,都被桃芸及时发现劝了下来。
两人被卖了多少银子无从得知,何仲王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青楼里的老鸨派了许多人看管着,一般新来的人,都怕他们逃跑或者寻死。
但母女二人到底没有勇气了结自己,自那一天起,她们开始了卖笑卖身的日子。一开始自然苦不堪言,到后面已然麻木。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就是松松裤腰带吗,世间男女无非这般,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谁知老天有眼,竟然让她们撞见了叶箐箐!这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呀,离开这里,逃出生天。
她们已经一无所有了,桃芸打定主意回到田心村去找叶家誉。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她咬紧牙关,坚持声称叶芙蓉是他的女儿,以叶家誉的耳根子应该能容下她们母女。
至于眼前嘛……当然是想尽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路上没得吃没得喝,不跟着少东家跟谁呢?
你要桃芸打欠条,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叶家本就穷得响叮当,自己能不能被容下尚未可知,如今还要欠外债,以后日子可怎么过?说什么也不行!
码头人来人往的,母女俩这么一哭,顿时引来不少打量的目光,还别说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依旧是画舫上带来的那套,一看就不是良家女子。
“我说你二位可别这样了吧,惹得我们厌烦了,照样把你们赶走。”采芹挎着包袱,没好气的大声道:“替你们赎身没句感谢,还缠上我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你了呢?”
旁边赶马车前来拉客的大汉正巧听见了,嘿嘿笑了一声:“老爷夫人有善心,好人好报,她们兴许是想自卖为奴呢?几位上哪去呢,可否需要车马?”
“心比天高,哪是做丫鬟的命。”采芹咕哝两句,想想前天晚上这两人对自己的不屑,瞧不起她是个下人?哼!
无端端接了个烫手山芋,叶箐箐心里还挺愧疚的,她想了想,问裴闰之道:“商队何时会回石安城呢?”
泰安商行有一个商队往来于南北之间,多久跑一趟她是不知,要是能赶上他们的队伍,把这两个麻烦塞进去也好。就是各处停顿,走得慢些罢了。
“小箐箐就是心软,”裴闰之听她问起,便知她的意思,“那便带她们一同去清士楼罢。”
听到此话,叶芙蓉和桃芸两人双眼一亮,连忙道谢,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热,把人听得鸡皮疙瘩直冒出来,太假了。
既已决定,便要租马车前行,眼前这大汉是个会来事的,几人就近雇佣他做车夫,离开了码头,往城镇而去。
此时已是下午,这个时辰当然不宜赶路,他们要到另一处城门口的附近,寻个客栈过夜,明日一早方便出城赶路。
进了客栈留宿时,店小二手脚麻利,非常热情的招呼了他们,但在称呼问题上却犯了个错。
他见裴闰之气度不凡,衣着落落大方,身旁跟着个小厮小丫鬟,还有一个嬷嬷(桃芸),一看就是有点家底的,便以为两个年轻漂亮的是他的夫人和姨娘。
在外耍嘴皮子的,见着人就喊老爷夫人,便是姨娘也得给个尊称,于是顺嘴就招呼起来:“老爷和二位夫人光临,打尖还是住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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