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吃亏,他才没这么好耐心跟杨氏打交道呢!
杨氏处处拿孝顺二字来压他,却忘了他不只是拓跋府的子孙,他还是战场上的杀神!
武将,自然处事有武将的方法,并不一定非要按照文人的那一套来做事的。就算是御史,也得体谅一二,要不怎么说武将是鲁莽粗人呢?
鱼鳞舞带着纫针走进听雪阁,杨氏正在喝茶。听见鱼鳞舞来了,她只冷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叫人进来的意思。
“姑姑,你不是叫她来说话吗?怎么不叫进来?”陪着她的赫然是早上说走了的杨雀!
“你不懂,这个叫下马威!”杨氏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说。
“这可是在战威侯府,姑姑这样会不会弄巧成拙啊?”杨雀不大赞成杨氏的做法。
这里毕竟是那女人的家,她们才算是客,在主人家里给主人下马威,杨雀觉得她姑姑的脑子有问题。
“就是因为这里是战威侯府,我才要给那女人脸色瞧!”
杨氏不屑地冷哼:“她真当自己是什么一品慧夫人了?我呸!在我这里,她永远只能是晚辈是该伺候我的人!我就是要作弄她,瞧她怎么办!
这不是在外面,行动举止都有人看着,我不能拿她怎么办。这会儿可是在家里,还是她自己的家里。你说,我就算欺负死了她,她能告诉谁去?谁又会相信她?”
“原来如此。”杨雀表示懂了。
“你陪我坐着说一会话,晾着她罢!反正我又没有挫磨她,不过就是说话忘了时辰罢了,她若是等不及自个走了,明天我管教青羊城里都知道朝廷新封的一品诰命慧夫人是怎样的不敬公婆!”杨氏冷笑。
她倒要看看,当全城的人都指责那个乡下女人时,拓跋珪这个早该死去的便宜儿子怎么应对悠悠之口,又怎样面对朝廷御史的斥责。
只要那时候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下,皇上只怕是也忍受不了给他脸上抹黑的乡下女人吧?那么,罔顾父母之命,一意孤行娶了鱼鳞舞的拓跋珪呢?他还能保住自己的战威侯位置吗?
到那时,再让父亲出面调停一下,找个将功补过的理由将那死小子哄去哥哥的地盘上,到时候想让他怎么死就是怎么死了。她就不信,那死小子命就那么大,还能再死里逃生一回!
只要他死了,再由父亲出面说说,皇上必也不能寒了人心,那么这爵位和这府邸就都会沿用朝廷的老规矩,兄终弟及落到自己儿子头上。
到时候,这所有一切就都是自己的了,她要让三房一家子滚出青羊城,滚出拓跋府,要让柳素梅那个死老太婆在余下的日子里仰自己鼻息,看自己脸色过活!
至于姓鱼的那个乡野女人,她若高兴就一张纸打发了她回去,若是不高兴就留下来伺候自己母子二人,谁叫她打折了瑢儿的腿呢?总该拿点利息的吧?
杨氏冷笑着在心里盘算……
鱼鳞舞站在门外再一次确认了杨氏没有要她进去的意思后,歪着头琢磨开了。
“她脑子进水了吗?在我家里给我下绊子拿乔?”
红绡也不明白杨氏来这么一手是为了什么。她从后面跟过来,原本是想按照拓跋珪的吩咐悄悄的盯着的,没想到鱼鳞舞到了这里后竟没有被叫进去,反而被晾在了外面!
这是怎么一回事?主人被客人给拦在门外了?红绡只觉得头顶黑压压一群乌鸦飞过……
于是她也不“悄悄”的了,索性现身出来问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鱼鳞舞比她还要不明白。
“里面都是怎么说的啊?”红绡问负责听雪阁的丫头。
“就是告诉说现在有些忙,请夫人稍等一会。”
“既然是忙那就不要急巴巴的叫人来啊!来了这里又不让进去,站在外面喝西北风吗?再说了,就算是有些忙也可以让夫人先进去等着,不比站在外头强?这天有多冷又不是不知道!”红绡恼火地说。
那丫头也很无奈:她也知道这个理,可是,这一面是自己正经主子,另一面却是主子的婆婆,若是只有杨氏这个婆婆还好办,可是这中间还横着一个主子他老爹啊!她该怎么办?
向着自己主子吧,可是那杨氏一句‘老爷病着不能受气’,谁敢乱说乱动?没瞧见昨天侯爷是亲自抱着人送进听雪阁,又请医问药每天亲自过问三四遍的吗?
要说还是父子连心。平时总听说侯爷跟老爷怎样不合,时常针尖麦芒的斗,可老爷这一倒,最紧张的也是侯爷他!所以,天下哪有隔夜仇的亲人啊!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最要紧的一是忠心,这第二就是要懂得看风向。既然连主子们都放下了,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多的什么事?
“姐姐原谅,我不知道。里面就是这么说的,也没多说半个字,也不许我进去。”
不许进去,所以她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所以夫人您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鱼鳞舞站在这里半天脚都有点僵了,听了那丫头的话,心里一股气上来就想转身走。才转过身,突然想起上午老太太说的那句话——对待杨氏,千万不要心急,要比拼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