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鱼鳞舞看看一脸唾弃嫌恶神情的杨氏,真想说一句:好意思说别人,就忘了你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秦姑娘请过来问问吧。两个人打架拌嘴,总不好一个在一个不在的,索性都过来辩辩谁是谁非好了。反正我是没听到什么,也没见秦姑娘过来找我诉委屈。”
鱼鳞舞气定神闲地拉着拓跋珪一起坐下,还对拓跋英客气地意思了下。
纫针腿脚灵便,很快就跑去把秦梦叫了来。
“秦姑娘来了?请坐。”看见秦梦进门,鱼鳞舞站起来热情地招呼,再次让杨氏等人气的瞪眼——这个女人,她心里倒底分不分得清谁是外人谁是家人啊?
秦梦踏步进来,看见杨氏等人,目光微微闪了下,随即对着鱼鳞舞行拜见礼:“见过慧夫人。”转头又对拓跋珪行礼:“侯爷安。”
“秦姑娘无需多礼,请坐吧。”拓跋珪举手还了半礼。
“侯爷夫人面前,哪有小女的坐处?不敢逾越。”秦梦态度越发恭谦。
“家宅内院之中,不必讲那许多规矩。况且秦姑娘是侯府客人,只怕多有怠慢,还望多多原谅。”鱼鳞舞接过丈夫的话,笑着道。
她这番官样话说的可圈可点,连杨氏等人都惊讶万分,拓跋珪更是心中舒畅。
秦梦告了坐,又接了丫头送上的茶,揭了碗盖微微呷了一口,这才笑着问唤她来何事。
“秦姑娘客住侯府,原本不该打扰姑娘清静,只是这里有人来告诉我夫妻说,秦姑娘与那杨大小姐发生纠纷以至相打,不知是真是假,内里实情又是如何?”鱼鳞舞文绉绉地说道。
秦梦温婉地笑了笑:“原来是这件小事啊!头里我因见雪景好,一时就贪看住了,没想到这位杨小姐从那边过来,想是不认识我,便喝问我是何人,在这府里做甚?
我原也有错,不该因为杨小姐说话的语气太过凶厉,一时气起来就回了句嘴,说道你又不是主人,管得许多!”
说到这里,秦梦看向拓跋珪,歉意地道:“我没见过杨小姐,又一时气忿,不知道她是侯府的亲戚。秦梦多有得罪,还望侯爷夫人见谅。”
鱼鳞舞见秦梦这番表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鱼鳞舞觉得,要不是她亲眼目睹过,就眼前秦梦这番话和态度,她绝对会真的相信那一场厮打就只是偶遇,是杨雀先挑的头!
啧啧!瞧瞧人家这手段多高?再看看那杨氏姑侄,简直被甩到天边去了!
鱼鳞舞在心里给秦梦打了个大大的√,又给杨雀画了个大大的×!
秦梦说完,杨雀已经忍不住跳了出来,声音含糊地嚷道:“泪(你)胡多(说)!”
秦梦似乎被杨雀这幅样子给吓了一跳:“哎呀,这位是……杨大小姐么?”
鱼鳞舞忍笑配合:“是。”
“杨大小姐怎么成这幅样子了?这猪头一般的嘴脸,我差点就认不出了。啊呀,侯爷夫人,我只是跟杨小姐发生点口角,虽有撕扯但也只是拉了下头发衣服,绝对没有打她啊!
况且,我也是个弱女子,再怎样也不可能将她打的如此凄惨,竟看不出人的模样来!”秦梦委屈地说道。
如果没有人在,鱼鳞舞定要趴在床上打滚大笑!
这秦梦的演技实在是太棒了!
瞧瞧,明明一进来就看见了的人,她愣是能装的压根没见到!尤其是那句“猪头”,简直太对自己的心了!
她不信秦梦在来时就没探听过叫她来的原因,甚至鱼鳞舞还怀疑,这件事原本就是秦梦故意要的结果,只是她不明白秦梦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别说秦梦这是因为自己答应她住下而恶自己之恶,打死她也不信!
“秦姑娘莫急,杨大小姐这幅嘴脸与你无关,是我打的!”鱼鳞舞大大方方地承认。
“啊?”秦梦先是惊呼一声,然后又道:“夫人您打的?您为何要打她?莫非她也是对夫人您口出污言秽语,所以惹恼了夫人您给她教训?”
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
这分明就是说,她跟杨雀之间的那场纠葛也是因为杨雀嘴臭,她忍无可忍才还击的!
鱼鳞舞想拍手。抿抿唇,只压着脸微微点了下头。
于是秦梦叹息:“唉,我就知道杨大小姐迟早会因为一张嘴惹祸!如今只是被夫人教训,夫人慈悲,只是掌嘴还算是好的。若是到了外面,只怕结果会悲惨许多!”
说着又扭头对杨雀劝道:“杨大小姐,之前是我不好,没认出你来,更没有忍住脾气跟你争吵。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口舌留德,否则会招来祸患。
咱们女孩儿家,宁可容貌才华逊色些不要紧,这个德却是一定要有的。”
秦梦苦口婆心地一番劝,笑坏了鱼鳞舞气炸了杨雀,拓跋珪脸色依旧阴沉,眼底却已经闪动着笑意。而杨氏则是面色青白!
这姓秦的倒底是打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口舌如刀,明劝暗贬,讽刺了杨雀不算,连她和杨家都没放过!
难道我们有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