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呐呐半晌,对杨雀道歉道。
“姑姑客气了。再说姑姑也没说错,我本来就是一贯的愚笨,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地步。”杨雀惨然一笑,摆摆手道声:“原是我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说着也不要人扶,站起来就走了。
杨氏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半天才嘀咕了句:“雀儿她,莫不是真的伤透心,心灰意冷了吧?”
杨氏觉得心惊——若真是如此,她可就要从新打算了。
“唉,可惜了这么好一枚棋子,白费力气!”心里感叹了一番,杨氏理好心绪开始再次想招。
……
这天京城里来了人,是兵部尚书杨朝明的二管家,一起来的还有四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
杨府二管家杨忠坐着车直接到了战威侯府门外,大喇喇地通报名姓后就要求开门让他进去。自然,他被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管门的是新提拔上来的新人,归黑云三十骑的老二管辖。老二被拓跋珪特地选做管家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够圆滑够精明,同时又很有气节。
有老二在,拓跋珪才能放心地离开府邸外出,不用担心这座府邸因为自己偶然不在就变成他人的囊中之物。
老二也没有亏负拓跋珪的信任,把个府邸打理的外松内紧,是以杨氏搬进来这么久,折腾了这么多事情出来,却依旧一件也没成功。
如果说拓跋珪鱼鳞舞是明面上的,那么老二就是半明半暗,而老三则完全是在暗中了。
老三负责情报资讯,几乎所有的情报都由他收集整理,再报给拓跋珪。
而老三自有一套情报系统,手下的人员五花八门各个方面都有,所以当杨朝明尚书派的人刚出京城城门,这里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兵部尚书杨朝明吗?呵呵,竟然还是这么爱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啊!”看着手里老三送过来的信息,拓跋珪冷笑。
杨朝明,我跟你的旧怨可还没有结清呢,这么快你又上赶着来结新仇了,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给你送上份大礼了!
……
杨雀也得到了祖父派人来的消息,她心里动了动。
对于花红柳绿这两个人她已经不报希望了,“但愿祖父派来的人能做到。”看着窗外即将凋零的碧桃花,杨雀眼中划过恨意。
“情况如何?”杨雀扭过脸看着奉命去前头探听消息的婆子问。
“回小姐话,杨二管家被拦在外头了。”婆子低着眼睛回答。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咋咋呼呼的杨雀突然就变了,变的安静,变的可怕。每当杨雀用那双静的看不到底的眼睛看她时,她就浑身冒冷汗。有时候她甚至感觉眼前这个杨雀不是个活的,她感受不到人的活气——譬如此刻,这让她十分害怕。
“哦。”杨雀淡淡地应了声,自语一般地说:“进不来啊!”随即站起来命令婆子跟上。
“小姐要去哪?”
“战威侯府的大门外。祖父派的人来了却不能进来,我这个孙女怎么能安坐在这里不去迎接呢!”杨雀淡淡地说。
……
杨雀出门会见杨家二管家的事自然送到了拈春堂。
“她又想干什么?”鱼鳞舞皱着眉头思索。
这段时间以来杨雀明显大变样,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也不见她时常往拓跋珪跟前凑了,也不给自己找麻烦了,鱼鳞舞想她是不是终于知难而退了。
如果杨雀真的知难而退,从此不再跟她作对的话,鱼鳞舞觉得就此放过她,好好送她离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过现在她忽然去见杨二管家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傍晚时分,拓跋英亲自带着从京城来的四个美女来找拓跋珪。
“这是杨尚书向皇上讨来赏赐给你的。”拓跋英眼睛紧盯着鱼鳞舞对拓跋珪说。“皇上的恩泽不比寻常,你不要再胡闹了,不然会祸及家族,你忍心吗?”
皇上赏赐?杨尚书请赏?专门讨了这个赏来给自己男人?鱼鳞舞气炸了肺!
好啊,可真是好呢,知道自己再怎么横也不敢对皇上横,拓跋珪再怎么不在乎也不敢不在乎皇上的意思,所以就拿这个来压他们夫妻俩了,可是,他们还真就没办法!
“我们夫妻倒底是干了什么有违天道的事了?怎么一个两个的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呢?”鱼鳞舞怒的第一次摔了个茶杯。
这边的消息传进杨氏耳中,杨氏开心地眯起了眼:“该,也有今天啊!叫你横,叫你不讲理,现在再横给我看啊!
哼,仗着有朝廷的封诰别人拿你没办法就肆无忌惮的,这次就让皇上让朝廷来,我看你还能翻上天去!”
落霞苑里,杨雀愣愣地独坐在窗台前,视线越过纷纷扬扬的桃花,不知落在了哪里。
忽然,她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的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