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杨雀是他杨家的女儿,没道理杨尚书不给消息登云州啊?
解道如却不知道,杨尚书向来做事小心,他自己身居高位,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不该被发现的某些事情,就连跟儿子之间的消息也大多是由杨氏转过去的。
这次杨尚书给杨氏写信告诉了这一切,但没想到杨氏和拓跋英都在受罚中,整天被关在祠堂里抄《涅槃经》,根本就接触不到外面的事,更因为听涛别院的被毁,信件都被老三给截了,落入了拓跋珪的手中!
身在京城的杨尚书只以为儿子已经知晓自己的意图,结果这边连自己女儿丢了都还不知道!
杨刺史又气又急,心知妹妹杨氏必是出了什么意外。
“准备下,本刺史要去战威侯府看望妹妹妹夫!”杨刺史迫不及待地吩咐。
解道如拦住他:“大人,令妹他们并不在侯府。”
“不在侯府?那去了哪里?”杨刺史奇怪。
拓跋珪封了侯爷有了侯府,没道理不让自己父母居住啊,妹夫他们不搬进去干什么?
“自然是在原来的拓跋府里。”
解道如给他解惑,将杨氏等人住进侯府,后来又被逼着离开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杨刺史听的大怒!
“好啊,那小子我看他长大懂礼了,原来背着我还敢这么欺负我妹妹和女儿!好大胆子,我杨家人岂是能由他个小鬼头欺负的!”杨刺史拔腿就往战威侯府冲去。
解道如没拦住,只好在后面看着叹气。“刺史大人你太鲁莽了!”
他妻子曹菀走出来:“你急什么?怕他们打起来吗?让他去闹一闹也好,这青羊城太安静了,甚没意思。”
解道如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
杨刺史气呼呼地跑到战威侯府,叫喊着要拓跋珪出来。
府里人告诉他,因侯爷这些天在外,刚才回来才知道有旨,这会拿了皇上旨意往知府衙门去了,现在就只有夫人在家中。
也就是说两人在路上错过了!
杨刺史掉头就走,要到门口时看见一群丫头簇拥着一位衣饰鲜亮的夫人在看廊檐下两只鹦鹉学舌。
那夫人身穿百合花图案的青色大衫子,纤腰楚楚。一头乌压压的黑发随意地挽了个家常髻,上面拿根沉香木簪别住,从侧面看,鼻梁圆润,下巴延至脖子的弧线紧致优美,皮肤甚是白皙。
这是个很标致的美人儿!
杨刺史从解道如的话里已经了解了一切,也立刻就知道了这个夫人是那个“欺压”他妹妹一家的村姑鱼鳞舞!
心里火起,杨刺史冷冷地咳嗽一声,大步往前,直冲鱼鳞舞走去。
他的咳嗽声惊动了众丫头和鱼鳞舞,只见四五个丫头燕翅排开,唰啦一下就将鱼鳞舞给挡在了身后!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女孩站在众丫头前面,单手掐腰,对着他厉喝一声:“站住!什么人如此放肆?”
这丫头声音清脆娇嫩,即便是呵斥也说不出的好听,更让杨刺史讶异的是,那女孩的气势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杨刺史冷眼瞧了瞧她,再将视线转移到被丫头们遮挡着的鱼鳞舞那里,冷硬地问:“前面那位夫人可是侯府主母鱼氏鳞舞?”
他话刚落,只听众丫头齐声娇斥:“大胆狂徒,竟敢直呼慧夫人名讳!来人,将这狂徒叉了出去!”
四下里有人响应,眨眼间就见七八个婆子妇人手里拿着扫帚木棍等家伙,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杨刺史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是自己堂堂一州刺史,朝廷的正四品大员,登云州的实际主子土皇帝,要是跟几个妇人动手,无论赢或不赢,都太丢脸了。
退后一步,杨刺史沉着脸冷笑:“慧夫人好大的气势,竟然对着朝廷四品官员也敢耀武扬威,难怪会将自己公婆小叔压倒!嘿嘿,战威侯真是娶的好贤妻啊!拓跋府得了个好孙媳妇!”
“谢您夸赞了!”鱼鳞舞的声音慢悠悠地从人后传出。
这……皮厚!
站在人前的小女孩歪了头看他,眼睛忽闪着,忽然嗤地一笑。
“你笑什么!”
杨刺史被她那双带着狡黠的眼睛看的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在这小丫头跟前就像没穿衣服般,对方能看清自己,自己却完全摸不清对方底细。
小女孩歪着头打量着他:“四品官啊!”乜了眼他身上的服色,笑嘻嘻地道:“原来四品官的服色是这样的,我第一次看见,不怎么好看嘛!”
杨刺史冷笑:“好大口气!朝廷官服岂容你一个黄毛丫头随意评说!”
那女孩却不理他,扭了脸去跟几个好奇的丫头解说官员服饰等级。
彼时大魏的官员服饰等级森严,一至三品的皆是紫色系为主,服饰图案是仙鹤,并佩戴紫金鱼袋,四品至六品则是红袍,图案为云雁,戴银鱼袋。
正四品的红袍不是那种鲜艳的红,而是一种近似发黑的红,所以视觉上其实不怎么好看。
小女孩轻松地随口解说给众人听,杨刺史心下却是吃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