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是的,亲耳听见那老贼说道,‘叫陶夭夭多留些神,尤其是柔妃。皇子的下落只怕此女有些知晓也未可知’。老大,这怎么又扯到皇子了?庆云皇帝不是没有子嗣吗?这是谁的皇子啊?老贼这样寻找又是为了什么?”
老九觉得一脑袋的问题,缠绕的跟乱麻一样。
拓跋珪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他恍惚记起了某些事情,比如那个偏心的父亲偶尔漏出来的那些言语,和对他嫌恶的眼神,甚至是愤怒……
还有祖母,甚至是方少云对他说到的一些话……皇子!
有什么在他脑子里飞快滑过,他想去抓,却找不到线索。
这位皇子,必定是皇上的,而看这些人的动作,必定不是宫里任何一位妃嫔所生,甚至妃嫔们都不知道。
娘子曾告诉过他淑妃娘娘的打算是抱养一个孩子,那么就说明庆云皇帝极有可能再不能生育,所以淑妃才会以延续大魏江山命脉的名义行此下策。
端王没中风时此策自然不能,但端王中风了,他的大儿子又是个痨病的,剩下两个庶子一个半岁,一个还在襁褓里,都不可能承继皇位。
也就是说,即使现在庆云皇帝真的把皇位让给端王一脉,也没有人能坐上那个位置。
陶夭夭进了宫,那么会在宫里哪一处呢?
不知为何,拓跋珪一想到这个问题,脑海里就泛出鱼鳞舞说到过的那个名叫暗香的宫女来。
仔细地排查了一番后,拓跋珪叫来莳花,让她立刻回宫里去查探一下那个叫暗香的宫女。“要悄悄的,注意别叫人瞧见你。”拓跋珪叮嘱道。
莳花对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就出了慎思堂的门。
眼角余光忽然一飘,好像有个白色的人影在墙角边闪了一下,看那身影,恍惚是可心。
莳花好奇地歪着头琢磨:慎思堂是侯府用来商量重要事件的地方,侯爷夫人都下过严令,非经允许不得擅自靠近,违者重惩。
家里上下都知道这条严令,也都严守这条命令,那刚才那个人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可心?如果是,她这番动作又是为何?
莳花转转眼珠,接着往外走,走了一段路后,她忽然折了回来——慎思堂门口依旧安静的只有两只麻雀在打架!
没有人,看来是自己眼花多心了。
莳花好笑地摇摇头,然后去办她的事情去了。
……
鱼鳞舞坐在窗边看着纫针绣花。
纫针在给她做鞋子,正在绣一种名叫凤眼莲的蓝色小花。
鱼鳞舞就在一旁看着,边看边称赞她的手巧,又问她最近身体好些没有,给她配的那些荣养身体的补品有没有按时吃,又告诫她不要劳累,衣服鞋袜这些可以慢慢做,全当散闷等等,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
纫针只是笑着点头,等她说完了才倒了杯水过来递上,一边打趣她:“难怪人说一个女人成了亲就学会爱惦记人,夫人这都快把整个府邸都惦记上了。多谢夫人惦记我,没有美酒不成敬意,就用这清水一杯聊表寸心吧!”
“你这丫头话里的意思是嫌我啰嗦?”鱼鳞舞鼓着嘴说。
“没有没有。”纫针笑的双手连摇。
鱼鳞舞点点她额头正要说话,忽然可心走了进来。
她脚步很轻,就像一只猫儿一般,让人一个不注意就忽略了去。
“夫人,青羊城那边有人来送年礼,刚才已经接进去了。厨房问晚上加什么菜,客房安排在哪一处。”可心问安行礼后说。
她的声音也很轻,还有些暗哑。鱼鳞舞想起拓跋珪说的,想可心的嗓子大概是被烟火熏着,所以导致这样。
鱼鳞舞抬起眼睛看可心,见她不像家里别的下人那样穿分派好的服饰,而是穿着件雪白的衣裙,裙面上绣着点点散落的红梅花,像素净的雪地上洒落的鲜血一样,殷红抢眼。
她低垂着眉眼,安静地站在那里,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黑压压的头发绾着髻,也不像其他丫头那样戴着鲜艳的绒花金簪,只是别了根银钗在发上,耳朵上是小小一粒珍珠耳珰,越发衬的面皮白皙如玉,下巴光滑可爱。
这是鱼鳞舞第一次认真地看可心,她发现可心的相貌称得上是个美人,甚至超过自己和身边的其他人。
看其举止行动,是个安静的,虽然自己不大喜欢她,但不妨碍欣赏着。
三两句吩咐完事情安排,可心退下了,鱼鳞舞就跟纫针闲聊起可心来。
“我倒是没注意,原来侯爷随手救回来的可心还是个美人儿呢!可心,果然相貌可人心。”
纫针瞪大眼控诉她:“夫人,你又不是男子,怎这么喜欢看美人儿呢?这样是要被人误会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看美人有什么错?不看美人难道叫我看男人吗?那不是更叫人误会。”鱼鳞舞鼻子里嗤了声。
正说着,墨微高兴地走进来:“夫人,有新鲜红薯了,咱们做个拔丝吃好不好?”
“小馋猫,又要费我的糖!”鱼鳞舞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