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是个千金小姐,也跟普通婢女没多大区别。
“这天冷的很了,你怎么还只穿着这个,冻着了怎么办?”看着杨鹭身上那身灰扑扑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袄,杨鹂皱眉。
杨鹭低声细气地回答:“我不冷。”
杨鹂回头叫丫头翠枝:“去把那包袱拿来。”
翠枝答应一声,进屋里抱出来个花布包袱,杨鹂接过来打开,是两件半新不旧的雪褂子和夹毛的短氅。她抖开那件夹毛短氅给杨鹭披上,并将帽子给戴好,细细地结了带子。
杨鹭浑身不自在地站在她面前,几次低声开口说不用,但杨鹂却像是没听见。
“去吧,这两件雪褂子我先叫翠枝给你送到房里去。”杨鹂拍拍杨鹭的头,温和地说道。
杨鹭道了谢,转身急忙往外走。
赶时间,她决定走角门。
杨鹂的院子在东面,角门却在西北角上,要走近道自然是从角门走,不过那边没什么人经过,很空旷。
杨鹭没有迟疑地就转了方向,往西北角上走去。
西北角靠墙有一排石头房子,不同于杨府别的地方,这里不许下人经过逗留,连打扫都是杨朝明亲自看着人来,一扫完立刻命令人走掉。
杨鹭不知道这一排石头房子是干嘛用的,她也不关心,杨府所有的一切人和事她都不关心。
脚下踏着青石方砖铺成的甬道,杨鹭几乎是贴着石头房子的墙壁走,忽然一声闷哼,随着冷冽的寒风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杨鹭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侧耳细听。
又是一声闷哼,好像就在一墙之隔的那面。
这杨府有许多秘密,只是都不该她管,她也管不了,哪怕是隔墙听到的那古怪声音。
摇摇头,杨鹭脚步放的更轻了,往已经在望的角门迅速走去……
……
杨氏看着面前被捆绑在柱子上的英俊少年,呵呵笑了起来。
“这张脸,长的还真是漂亮呢!我都舍不得弄坏它了,你说该怎么办?”
鱼潜冷睨了对方一眼,没吱声。
反正已经是落在她的手上,皮肉之苦肯定是跑不了的,自己就算骂上两句也不过是给自己浪费些精力,让对方更加凶狠些罢了,他才懒得做那等蠢事。
“唷,瞧这样子骨头还有些硬,只是不知道等会是我的皮鞭能熬还是你的骨头能熬。”
杨氏围着鱼潜转了一圈,笑眯眯地说。然后她拿起面前摆放的各种刑具,兴致勃勃地跟鱼潜介绍了起来。
“听说你想要考功名走仕途,那么可不能不知道刑罚啊,因为说不定你就会进刑部呢!来,趁着时间宽裕,我心情也好,就教教你认识领略一下这各种刑具的名称特点吧。”
她拿起一根皮鞭,在旁边的水盆里一拖而过,空气中立时染上了一丝咸味。
“这是最简单的,咱们就先从简单的认识开始。”杨氏笑道,手一扬,皮鞭带着一串水珠,“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鱼潜的身上——连胳膊带腿,飞起一层破碎的布片,印下一道很快就肿起发紫的血痕!
鱼潜闷哼了一声——疼,真的很疼!
伤口因为盐水的侵染,更是疼的火辣钻心!
鱼潜很想大骂,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这种皮鞭蘸盐水的打法?太他妈没人性了!
杨氏丢下皮鞭,又拿起夹棍看了看,随后又丢下,改拿了一根长长的针来。
“你瞧,这针多漂亮,就跟纳鞋底子的那个差不多。这样的东西要是扎在手指甲里,或是脚趾甲里,啧啧,那滋味肯定很难忘呢!你要不要试试?”
你才要试这玩意呢,你全家都要试试!——鱼潜咬牙!
杨氏微笑着看他:“乖,别怕,我会很小心的扎你一下子……嗯,扎哪里好呢?”她捏着那尖利的针,在鱼潜的皮肤上四处游弋着。
一会欢呼道:“就这里吧,皮肉嫩,不会弄坏了这针……”说着,她将针扎进了鱼潜的腰间……
鱼潜痛哼一声,险些晕过去。
虽然生在农家,但从小到大他没有受过任何伤害,就连被螃蟹夹了,家人都要紧张呵护半天,像这样的痛,鱼潜第一次尝到。
“这针的滋味怎样?还行吧?能坚持住吗?现在,我们要选哪一种呢?”杨氏手指在各种刑具上划过,苦恼地说:“真是难选呢,要不你来挑一个吧?”
视线忽然落在了烙铁上,杨氏高兴地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个了?我告诉你,这个叫烙铁,要在炭火里烧到通红时才可以用。你瞧见没有?这里有各种形式的烙铁,长形的,三角的……咱们就从三角的开始吧。”
她将那烙铁放进炭火中轻轻翻转着,一边解释道:“这个需要受热均匀,到时候拿出来往你身上一按,就会发出‘滋’地一声响,然后会冒出白烟来,再然后就能闻到一股子焦肉香了……对了,要不要我拿把刀子割下来喂你吃啊?”
“呕!”鱼潜终于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杨氏哈哈大笑,笑声未停,忽听屋外“咚”地一声响!
“什么人在外面?”杨氏皱眉喝问。
屋外无人答应,杨氏冷冷地瞪了鱼潜一眼:“莫急,等会我再来继续教你!”
转身,她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