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辈应尽的孝道。可是为什么,他依旧被嫌恶甚至是诅咒?
“你违背先皇的誓言,违背祖宗制度,抢夺端王的皇位,如此不孝不义不守诺言,哀家就在地下看着你能得什么好处去!”明真太后恶狠狠地咒骂着。
心寒!庆云皇帝觉得自己的心破成了筛子,四面八方地漏风。
“分明你我都是慕容氏的后人,朕自认对她并不亏欠,为什么她就偏心到这样地步?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端王面色有些诧然,然后嘿嘿笑了。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命。”他受太后的宠是命,被夺了皇位也是命,只是后者他不愿接受。
走出密牢的时候,庆云皇帝心情比来之前更不好了。
端王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纠缠着他怎么也不肯消失——
“你以为除掉我你的皇位就能坐的长久,就能让你的儿子继承吗?嘿嘿,未必呢。别以为只有你留着后手,本王也有,可本王不会告诉你!本王就是要你日夜不安,时时担忧!
庆云,这一轮本王输了,本王认。可是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还有下一轮,看最后是谁输谁赢!庆云,本王等着你呢!哈哈……”
庆云皇帝懊恼,他竟然没有料到端王也预备了后招,而他却毫无头绪……该死!
满心苦恼的庆云皇帝回到宫中,早就守候着的柔妃立刻察觉了他的忧闷。
“皇上,可是端王出言不逊?”浅笑了下,柔妃安静地说:“昔日高高在上的亲王,满心以为自己将是坐拥大魏江山的人,突然希望落空心情难免恶劣,皇上恰又于此时见他,他怎能好言相对?这也是人之常情,皇上莫要在意。”
庆云皇帝摇摇头:“这个朕岂能不知,又怎会计较这个?朕烦闷的是,端王他竟然也留了后手!柔妃,端王还有一个儿子,可我们竟然从不知晓!”
真是细思极恐啊!
柔妃皱眉:“端王还有其他儿子?”藏的好深啊!
“当务之急是要将端王的这个儿子找出来……朕并没想要斩草除根,只是他不在朕的眼皮底下总是不安。”庆云皇帝解释道。
“这件事就交给臣妾去办吧,皇上且把心神放到朝廷大事上……陈国联合东离侵犯我大魏边境了,四国六部里面有一国三部落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柔妃奉上边境急报。
上一次借用这陈国侵犯哄骗端王跳坑,现在这烽烟是真的起来了,好在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倒是不必急慌。
“传朕旨意,宣战威侯拓跋珪进宫议事!”
小黄门答应一声,急匆匆出宫往朱雀大街的战威侯府而去。
拓跋珪此时却跟鱼鳞舞站在了端王府邸前。
端王下狱了,明真太后薨逝了,端王府也跟着没落了。
“这里也曾车水马龙宾客如云可如今不过短短数日,就已经凋敝到如此萧条模样,真让人不敢相信这是曾经那个权势滔天的端王府。”
下了车子,环顾着四周冷清,在寒风瑟瑟中的端王府邸,鱼鳞舞感慨世事如棋。
她今天是来见婉容郡主的。
端王下狱后,庆云皇帝并没有赶尽杀绝地将端王家眷全部下狱,而是选择了就地圈禁。
这其实已经是最好的对待了。自古成王败寇,端王的家眷受端王的连累,也怪不到谁,只是婉容郡主却屡次三番地递出消息,吵着要见拓跋珪。
鱼鳞舞就不懂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见拓跋珪干什么?
“难道是想拿你当救命稻草?”鱼鳞舞猜测。
“哼,她想拿我当救命稻草,我只会先绑住她手脚沉进水底去!”拓跋珪冷冷地哼道。
杀子之仇,岂能轻易消掉?他还没找这个婉容郡主算账呢,她倒先找上门来了!
“我本不耐烦见她,但她如此总不是个了局。咱们就去看看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招!”拓跋珪说。
于是鱼鳞舞就跟着他一起站在了端王府的大门前。
向看管的人员出示过令牌后,夫妻俩踏进门来。
寒风瑟瑟,阔大豪华的庭院地上落满了枯叶,混合着苍白的积雪,显得肮脏不堪。精致的花窗和雕栏玉砌依旧安静地伫立在原处,昔日的花木扶疏如今已是断枝枯叶破败不堪,再也寻找不到当初的蓊郁气象。
两人站在门口默然片刻,然后向着婉容郡主居住的琼瑶苑走去。
自从被圈禁后,婉容郡主就暴躁的很,府中奴婢虽然大大减少,但贴身使唤的还在,府中用来跑腿的也都没被赶走,这也是庆云皇帝不想太过为难的意思。
但是婉容郡主不领情,除了大骂就是摔砸发脾气,让本就受够了她脾气的仆人们现在更是离她八丈远,有些甚至自动选择离开王府另谋他处。
婉容郡主很生气,大骂那些人落进下石不是好玩意,骂了又哭。等她哭完了骂完了忽然就思考起自己的前途来。
父亲已经入狱,就算不被处决,被圈禁是跑不了的。做为端王的家眷,她和母亲兄弟们都一样下场,甚至更加凄惨。
她不要这样的结局!
“本郡主要见战威侯!”婉容郡主忽然就想起拓跋珪来,于是吵着闹着要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