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挽着袖子在水里踅摸,那些烂嘴巴的又该说的天下人尽知了。何苦呢!”墨微拧着眉头。
红芍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一个劲地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
红罗劝:“墨微说的对。就是夫人您不在乎,可是这离青羊城也没多少路,传到那边老太君脸上终究不好看,倒底是大户名门,还需注意点好。”
鱼鳞舞没辙:“我就那么一高兴,瞧你们一个两个的劝,我要是再不听真成了罪人了。好吧好吧,你们忙着,我就在一旁看着,这总行了吧?”
众丫头齐声答应:“正该如此!”
鱼鳞舞噘噘嘴,索性不理她们。游目四顾,自在地看着花开蝶舞。
因为纫针和墨微都是乡下生长的,于野外生火很拿手,火很快就生了起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一些在家就切好的食材上火烤制,红芍还拿出几片馒头片来要刷上调料烤,被红罗笑个半死。
“家里没其他东西了吗?竟然拿白馒头来,让人看的咱们就这样穷,连个肉也吃不起似的!”
红芍不好意思,嗫嚅着:“我是小时候有回饿极了,家里又没有大人在,够不上灶台,于是就把死硬疙瘩一般的冷馒头丢在了火里烤了下……一直记着那个味道……”
红罗红了脸。她是拓跋府的家生子,自小有爹娘兄长姐姐们照顾着,虽然是奴婢,可真的没吃过什么苦,更别说这样饿肚子的事。
火焰热烈地舔舐着食物,不一会就有甜香散发出来。
“纫针你带了红薯啊?”红罗吸着鼻子问。
纫针点头,墨微手里正拿着树枝拨埋着红薯的热灰。
大家笑嘻嘻地扒拉开热灰,从里面滚出几个黑黢黢的红薯。墨微捡了一个细心剥开外面的皮,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肉来送给鱼鳞舞。
鱼鳞舞拿帕子托着在嘴边嘘嘘吹气,一边笑:“这个东西这样做最好吃……”
话犹未落,突听一阵马蹄响,正冲着她们过来。
众人惊讶地看去,只见一骑火红的骏马上面,一个脸上蒙着遮挡沙尘面纱的红衣女子手提缰绳,勒的骏马前蹄昂起,嘴里发出唏哩哩一声长鸣,堪堪停在鱼鳞舞等人的面前!
纫针面色苍白:那马停的甚险!若再往前半分,纫针就会被马踏到。
鱼鳞舞皱眉:这是谁家女眷,好没教养!
她正打量着对方,那马上的女子却将手中马鞭一指鱼鳞舞,娇声命令道:“我饿了,你那红薯给我!”
……鱼鳞舞嗔目结舌!
见过霸道的,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你的马险些踩了人,你不说道歉,倒过来要人给你吃的!
要吃的也就罢了,语气还那么骄横——鱼鳞舞很想问: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出门忘了带脑子,以为天下的人都是你爹娘得惯着你?
鱼鳞舞心中有气,冷冷地看了那女子一眼,一声没哼,只把那剥好皮的红薯送进嘴里,大口慢嚼起来。
红薯的甜香丝丝入鼻,直把那饥肠辘辘的女子勾的馋涎欲滴,就是那马都不耐烦地打着喷鼻刨蹶子,也跟自家主子一样想要凑过去咬上一口。
见鱼鳞舞不搭理她,那女子勃然变色:“喂!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这人怎么这样!”
呵呵……鱼鳞舞好想笑。
她怎样?她很正常好不好?倒是这个女子,才想让人问声怎么这样!
其实那女子也是第一次来京城,一来是不会看京城人们出行所持有的标记,二则也是鱼鳞舞因为想野炊并没有穿华丽的服饰,只简单地装束了下,还将车上的侯府标识给摘下了,要不然这女子绝对不会如此轻慢。
只因这女子认为鱼鳞舞只是一普通人家的妇人,所以这骑马女子自恃身份,竟然也没想过先问一问对方是谁,一心想着自己正饿着,向对方讨食对方就该快点呈上。
她在自己的地方习惯了这样,那里的人也几乎都奉承着她,让她忘了这里已经不是她生长的地方,却依然像在自己的地盘一样地行事。
这时见鱼鳞舞没有顺着她,心中顿时起火,扬起眉毛怒道:“你这妇人好不晓事,我向你要些吃食你竟然不给还戏弄我!”
她扬起手中皮鞭,对着鱼鳞舞就挥了下来,嘴里还叫道:“你敢对我不尊?那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子训斥就已经够诡异的了,现在竟然还被对方打骂,鱼鳞舞简直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倒大霉了!
那女子说打就打,不讲分毫道理,自己却是个不会功夫的,就是墨微红罗等人也是娇弱女子,就算是捆一起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眼看着那一鞭挟着风声劈头打来,鱼鳞舞自知躲不过,只能努力抬起胳膊护住自己头脸,一面失声惊喊“哎唷”,一面在心里大骂这是谁家的疯子!
红罗等人没想到玩个野炊也能玩出命案来,一时间来不及抢救鱼鳞舞,都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