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苏霓脸一红,连忙拉过被子将自己遮掩住,趁着他还没缓过劲便已经起身。
“我去洗澡……”
身上四处都是粘乎乎的,她随意从地上捡起夜里扔的浴袍,朝浴室走进去。
……
早上管家八点准时送来了早餐,吃到一半苏霓想给小姑娘发个视频,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网络。
“度假的屋子,本就不想被人打扰,有意不装。”
苏霓想了想,放下手机,“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话音刚落,男人忽的沉默下来,捏着吐司的手指忽顿,随后缓缓拧起眉,“再过几天。”
“再过几天是……”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
他似是不愿多言,苏霓问他时总也是含糊其辞。
可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晚,哪怕是安慰她安慰自己都差不多了。
“陆长铭,昨天一直没问你,你怎么接我出来的。老太太出事时现场只有我一个人,说是因为异常药物引发心肌梗塞。”
“那药物名称查出来了么?还是……已经找到了她自杀的证据。”
事实上,疑点重重。
苏霓越想越不安,再看向男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忽的觉察到不对,“是不是……我的嫌疑根本没有洗清。”
餐桌上空气凝滞。
半晌后,陆长铭才放下筷子,低声应。
“你安心在这呆着,很快会解决。”
“怎么解决?”
苏霓倒抽一口凉气,“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子把我接出来,可只要这件事一天没有查清,我就一天是嫌疑犯。”
“你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他那样的理直气壮,倒是让苏霓有些愕然。
“什么叫,现在不是?”
“医生出具的证明里,老太太是自然死亡。至少尸检之前是。”
又是一个“至少”。
“可当时的主治医生就已经查出了缘由,老太太是因为某种异常药物摄入,导致心肌梗塞,窒息而亡。怎么会突然变成自然死亡?”
“嗯,因为有更权威的医生出具证明。”
陆长铭终于吃饱,黑眸沉沉看向苏霓。
后者满脸的愕然和震惊,可他却还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甚至主动收拾好自己的盘子。
颀长的身形站起来那一刻,苏霓终于想到,“是申楠、申東大哥?”
“可这样的证明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只要尸检……”
“我不会同意尸检。”
他静静伫于一侧,黑眸仍沉沉地凝过去,可里头却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苏霓狠狠抽气,也跟着站起身。
“你不同意,他们就不会要求吗?老太太是重犯,人证物证俱在的重犯,只要完成最后的起诉程序,她立刻就会被判刑。”
“依照我国现有的法律制度,老太太杀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单就这点,就是屋企也不为过!”
“一个极大可能被判为无期的人死在医院,警察怎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有些激动,因为太过清楚海城的情形,此刻越发明白他这样做的风险。
可陆长铭,似乎比她更要义正言辞,“一个明知自己将面临死缓或无期的老人,岂不更有理由结束生命?”
“陆长铭!”
苏霓冲他叫嚷,神情格外激动。
可哪怕如此,陆长铭也仍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甚至面无表情地探过身子,将她面前的餐盘收了起来。
随后转身走进厨房。
苏霓听见了那“哗啦啦”的水声,他约莫是在洗碗。
可事实上这些事又如何需要他去做。
狠狠咬牙,苏霓拿了手机便往外走。
小别墅外头停着他的车,只要她回到海城,自然就能知道现在的情况。
如果一切真如陆长铭所说,没有尸检也没有发生其他事,这件事到此为止也是好的。
可假如……
“太太。”
她刚拉开门。
外头却立刻出现两道高大的人影,正好一左一右站定在门边。
“太太要出去么?先生可否同意了,您要去哪我们可以陪同。”
苏霓忽的明白过来,“啪”的一声甩上门。
回头就瞧见男人正脱下围裙,长身静立于客厅一侧。
那劲瘦的身躯被一件单薄的针织底衫包裹着,灰色拖鞋踩在干净的地板上。
他和周围环境的气质总能融为一体,此刻瞧着竟真像是来度假。
“想出去?”
低低哑哑的声音,再不复昨日的轻浅诱惑。
他擦了擦手,指尖落在衣角一处,缓缓摩挲起来,“听我的话,这几天暂时好好呆在这里。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过来接你。”
陆长铭走过去,唇畔还带着浅浅的笑,仿佛他说的这些做的这些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手指捏住苏霓下巴,黑眸凑过去,“最多三天,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