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庞淼话音一落,立刻有另外一个声音解释,“庞淼姐,她登机的时候确实戴了戒指,地勤特意向我强调了这名乘客戴了钻戒。”听声音应该是其他空乘。
“笑话!我自己的戒指不戴着,为什么要托运?谁知道托运以后,你们航空公司会不会动什么手脚?这种事,多了去了。”
黑裙女子越发气盛,双手抱在胸前,把头向经济舱方向甩了甩,很不耐烦,“快去查吧,查到是谁偷了,我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只要他把戒指还给我就行。这可是我未婚夫特意在德国定制的戒指,对我意义非凡,我都戴了三年了呢!”
庞淼继续跟黑裙女子周旋,询问她各种可能的情形,让她再四处找找,会不会放进包里,或者手提箱里,再或者是不是落在家里……
黑裙女子一一否决,态度非常强硬,坚持要庞淼立刻派人搜查整个经济舱的乘客。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机舱广播又开始提醒,飞机会在半个小时后准备降落,请乘客做好准备。
整个机舱内,越来越骚乱,
有乘客听到要搜查自己的行李,开始抱怨,凭什么怀疑他们?多数乘客态度坚决,不允许搜,除非出示有效搜查证件。
只有少部分人,为了力证清白,主动让乘务员来搜。
剩下的那部分人,不表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要么继续闭目养神。
桑槿原本也打算把自己划为第三列,不要惹事生非,这是姥姥离开前,对她叮嘱最多的一句话。
但或许是这一路,庞淼留给她的印象太深。亦或许是刚才她的笑容,已经入她的心。
登机的时候,飞机上的工作人员不允许她把手中的白色瓷罐带上飞机,虽然她所有的证明文件齐全,但有其他乘客抱怨。最终,庞淼出面说服乘务长,安抚抱怨的乘客,她才顺利上了飞机。
庞淼应该知道这个瓷罐对她意味着什么,但也没有说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沉重的话。这一路来,那些嘘寒问暖的关怀,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她们只是陌生人而已,能受到这样的对待,桑槿心里不可能不被触动。
桑槿想及此,立刻起身,离开座位,很快走到了商务舱。
“这位女士,您好,我叫桑槿,是经济舱的乘客。我刚才一直听您说,要工作人员搜查经济舱的乘客,所以,毛遂自荐,代表经济舱的乘客,与您交涉搜查之前的一些问题。”
桑槿边说边向黑裙女子伸出手,要跟她握手。
商务舱内的人,都很诧异地看着她。
尤其是黑裙女子,大概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突然冒出她这样一个角色。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住她的手,礼貌性地握了下手,迅速抽回。
庞淼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把她安排坐到了黑裙女子对面的空位上。
桑槿坐下来后,揉搓中刚刚握过的手,有意无意地看向对面的女人,暗暗观察她,她妆容浓烟的脸,虽有愤怒的表情,但总体看上去很冷静,坚决,看不到一丝惊慌。
她想要观察她的手,她却始终交叠双臂,环抱在胸前,似是在隐藏什么。
黑裙女子像是一直在思虑什么,突然看向她,“你确定你能代表整个经济舱的乘客?如果你是航空公司的托呢?整个飞行过程,就你们两个互动最多,别以为我不知道。”
黑裙女子口中的“你们两个”,应该指的是她和庞淼。
庞淼想要开口解释,桑槿制止了她。
“张小姐观察真是仔细。我因为失眠,一整晚没睡,庞小姐只是履行职责。这架飞机,从汉堡起飞,一直到现在,没有中转,经济舱有哪些乘客到过商务舱,商务舱有哪些乘客到过经济舱,我恰好都知道。所以,在没有其他人愿意代表经济舱来和您协商之前,我是最合适的代表。”她最后一句话,声音提高了半度,语气笃定。
桑槿的话音一落,商务舱的其他乘客纷纷开始拥护她的说法。
庞淼和乘务长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应该也知道,她们开口,只会让这个黑裙女子以为,桑槿是他们的托。
最终,黑裙女子松了口,“好,既然你可以代表经济舱的乘客,那麻烦你马上去说服他们,我的钻戒丢了,工作人员要搜查。就这么简单。其他没什么好说的。”
桑槿听了,微微一笑,却很快收住笑容,转移了话题,“张小姐,为什么你坚持要搜查经济舱的乘客,不搜商务舱的乘客?商务舱的乘客不是离你更近吗?还是你觉得,因为经济舱的人普遍没有商务舱的人钱多,所以就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