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手落下,又握住了她的手。
将她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是想让她碰碰他。
“姒姒,我可以叫你姒姒吗?”
“……”她微微怔了一下,眨了眼睛。
没有多想什么,她轻轻点头,“可以。”
“那,你叫我阿宸,或者先生,好不好?”
先生,多用于太太对丈夫的昵称。
云姒沉默了稍许,“这样,不太好吧?”
他亲了亲她的手指,“好的,姒姒。”
“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慢慢俯身。
单膝跪下,高贵的头颅也伏在了她的腿上。
像是只乖顺的大狗狗般。
像是在求婚,又像是在认错。
“姒姒,我的姒姒。”
“……”云姒垂眼看他。
她不说话,他便温顺地跪着。
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大概是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种姿势,也从来没有过这样求人的姿态,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头颅低下的时候,似乎要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不断地蹭着她的手心,声音很低。
“我错了,我不该说自己不想结婚的。”
“我当时,大概是疯了,才会这么说的。”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出乎意料的低。
让人很难想象,出门在外雷厉风行又手段狠辣的一军之长,现在竟然会像个犯人般,下跪认错。
说跪就跪,一点尊严都不要了。
云姒没说话,想要收回手。
但他看似没用力,却能牢牢地抓住她,不让她收手。
藏在骨子里的强势,根本改不掉。
那素白漂亮的人儿停顿了一下,看着他。
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拒绝,他会有一千种办法让她同意。
这其中,就包括胁迫,强压,和控制等等。
“……”她收回的动作停下,面色平静。
“裴宸,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我想你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
“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抖,情绪似乎又隐隐地有些不对。
但许是在克制,在压抑,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只不住地握着她的手,让她摸摸自己。
似乎这样,就能让他稍稍平复下来,不会发病。
云姒细微蹙了一下眉。
“裴宸?”
他跪伏在她腿边,脊背显而易见地有些绷紧。
听到她的轻唤,他慢慢抬起头。
凤眼黑沉,眉眼冷静。
只是那眼睛里,似乎有隐隐的血丝冒了出来。
若隐若现。
是狂躁症发作的前兆,暴风雨前夜的平静。
显然,他真的……
受不得半分的刺激。
他贴着她的手心,紧紧盯着她,喉结滚动。
“我知道我有病,是个疯子,但你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伤害你半分。”
“……”她沉默地看着他,“裴宸。”
“嗯?”
他眼底的血丝越发鲜明,手臂的肌肉在暴紧。
“为什么,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回答我?”
“是把我,当成了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