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么个大消息,不止是赵成祥没了吃饭的想法,就是傅家夫妻俩,也没了多少食欲,唯有罗甜和傅锦朝,两人浑然不觉,这道菜夹一筷子,那道汤舀一碗地吃得很是香甜。
同样的场景,在傅家夫妻眼中看来,那就是家有两只小馋猫。可是在赵成祥眼里,那就是高人果然是高人,镇定自若,丝毫不会因为外物影响己身。
一顿饭吃完后,罗甜又交代了赵成祥一句,“先和您太太仔细说一下这件事吧,找出孩子的旧物,越多越好,我这边也有一些东西要准备,准备好了到时候会再通知的,再有一个,你们夫妻这几天尽量都吃好睡好吧,你们身体越好,血脉之力越强,我到时候炼制的罗盘效用也会越好。”
大师的吩咐,赵成祥自然是连忙点头应下,若不是此刻手头上没有纸笔,他非得拿出纸笔写下来不可。
“是是是,一定一定。”
傅跃民和于思淼不懂内情,听罗甜说得颇有道理,便也这么认为了,唯有傅锦朝听到这话之后神色微动。
只不过这话不好当着人面说,故而傅锦朝一直拖到回到四合院,在罗甜撸猫的时候才提起这一茬来。“吃好睡好血脉之力更强?罗大师,这倒是个新鲜说法啊?”
罗甜白了傅锦朝一眼,带着几分小抱怨的亲昵说道:“知道了你还戳穿我?我看这位赵叔叔多年积郁终于开解,若是不能好好调养,少不得就要大病一番,他这样,那位赵太太就更是如此了,不过两人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孩子,以这个孩子为借口,倒是能勾得他们好好调养自身,也算是我可怜天下父母心吧。”
傅锦朝微微一笑,伸手为罗甜拢起耳边一缕碎发,而后手一动,就将罗甜带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是是,我们家罗大师啊,心地善良,是一等一的大好人啊。”
伏在傅锦朝怀中的罗甜微微仰起头,毫无威胁之力地瞪了傅锦朝一眼,说话就说话,干嘛非挑着她耳朵边上说话,感觉耳朵红彤彤都要烧起来了。
只可惜,这一眼恐吓之意为零,动人之意倒是点满了,佳人在怀,要是不占点便宜,只怕某个小混蛋还以为自己不行了呢。
“喵嗷!”奇奇不满地叫了一声,从罗甜怀里硬挤了出来,高高地跳到柜子上俯视着自己这对不要脸的“爹妈”。
什么猫病,看不到怀里有猫吗?
挤死猫了!
然并卵,愤怒的猫咪此刻得不到半分来自家长的关注,只能孤零零自己跳下柜子,迈着高傲的步伐,去找宋嫂要小鱼干了。
四合院里温情脉脉,赵家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冉琪嘴巴微张,神情呆滞地死死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丈夫,直到润泽的泪水滋润了酸胀不堪的眼睛,冉琪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抹了一把已经流到腮边的泪水,嘴里甚至都已经尝到了泪水的咸味,然而她仍旧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丈夫,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自己多说了一句话,自己就会从这个美梦中惊醒,再回过神来时,依照找不到任何关于孩子的消息。
赵成祥的心彷佛被人拿了出来,泡在了一缸酸辣水里,又被人肆意揉捏,痛楚酸麻百般滋味同时涌上心头。
“琪琪,是真的,有文文的消息了,他,他还活着,我不骗你。”赵成祥将这段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仍旧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对着妻子重复着这段话。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直到赵成祥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冒火的时候,冉琪才终于“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冉琪哭得一点都不漂亮,她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像是要一口气把心中二十来年的痛苦和委屈全都哭出来。她曾经已经自己的眼泪早就在夜夜睁眼到天明的时候流干了,这几年就是夜里再做噩梦,醒来时,她的双眼仍是干涩一片。
然而直到今日,冉琪才知道,她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那个孩子。
那个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只希望能换回来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文文,妈妈的文文,你终于能回来了啊!老天爷开眼,我终于能再看到我的文文,我死也瞑目了啊!”冉琪又哭又笑,然而便是笑声之中,亦透露着无尽的苍凉和心酸。
原本想要来看望一下赵家人的于思淼擦了擦已经湿润的眼眶,忍住鼻尖的酸楚,“算了,先回去吧,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