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怎会缺乏这方面的资源?
就不知吕布是怎么应付的,不声不吭,毫无痕迹,倒是十分有效。
燕清做事向来极具规划,喜欢谋定后动,针对突发状况,也往往有应急之举。
唯独对上吕布时,他早在定下决心辅佐对方不重蹈死路时,就未曾有过半点保留了,是以在意外跟他发展出超乎君臣的羁绊时,秉持的是顺其自然、听天认命的态度。
崇拜吕布的人不知凡几,又有几个能像他般助对方飞黄腾达不说,竟然连床都滚上的?
既能助其成就一番霸业,又能一睡偶像吕奉先,做人做到这份上,他已觉此生无憾了。
又是朝不保夕,跌宕多难的东汉末年,俩心智健全,胸中豁达自有天地的大老爷们,就如天下大势,合则睡,不合则分,何必去为一些痴男怨女才关注的细枝末节斤斤计较。
反正就算没有吕布,他没那闲心娶个稚气未脱的小萝莉回来养成,既有忙于事务,恨不得趁还能派上用处多做一些招世家大族仇恨的脏活累活,也有不想平白耽误个好姑娘一辈子的意思。
要是吕布不想跟他好了,他也肯定不会死皮赖脸地纠缠。
燕清顾着琢磨这些,难免晃了晃神,下一刻就眼睁睁地看着吕布与颜良皆都住了大骂的口,挺戟骤马,往对方阵中杀将而去——
一桩极不可思议,惹人栗然的事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发生了。
眨眼前还在己方阵圆处,无比醒目的吕布,眨眼后就冲出了整十丈去,恰巧刹到马尚未跑出几步的颜良身畔。
分明还差着十丈的距离,眼一花,就两马相交了,颜良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到惊愕,就被自个儿也唬了一大跳,身体却已忠实地遵循了条件反射的吕布给手起戟落,将在张辽手里走了十几个回合还能从容退去的这员河北大将的脑袋一削,去了大半。
大半个脑袋带着鲜血和黄黄白白的浆汁往边上一飞,剩下小半边的脑袋连着保持着冲刺姿势的身子,还被不知情的坐骑带着跑出好几步后,才骤然失去平衡,栽落下来。
实际上,吕布自个儿都还云里雾里,根本没搞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好端端地策马前去,怎会突然飞了起来似乎的,直接就移到颜良那主帅麾盖旁,自然也深入到敌阵之中。
可摘下对方脑袋,劫取胜果,则是早有预料的事。
经这么一岔,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利索地揪住那被劈掉的大半截脑袋上头的发冠,高高举着,面上还有腥红的敌血,表情狰狞非凡,痛快咆哮几声后,另一臂则耀武扬威地以戟刺飞了几个呆若木鸡的兵卒,爆喝道:“敌将已死,阵必大乱,给我乘胜追击,杀——!!!”
张辽跟甘宁看得气血翻涌,哪儿还记得自己被吕布勒令只能在一边看着养伤,火急火燎地就带着兵士杀过去了。
这会儿袁军士卒也总算醒神,尽管身为精锐,不可能似之前遇过的那些杂鱼一触即溃,还记得有别的将帅在后头,充当逃兵也是难逃死路,记得举起兵器奋力抵抗的同时,也抑制不住地嗡然炸开了锅。
要跟吕布这公认天下第一的武将近距离对上,其实就相当吓人了,方才那幕外圈的或许看不大清,可内圈尤其靠得较近的这万把人无疑看得一清二楚。
猛虎凶恶,本就所向披靡,再得神魔相助,连骑着马儿都会飞冲过来了,直接将他们方才还威风凛凛的主帅给斩成一具尸首,他们这些肉骨凡胎,又怎么可能与之对抗?!
好在坐镇后方的张郃及时拍马上前,将失了主帅颜良而慌乱失措的兵卒收拢回撤,暂时避入大寨之中,才免了军心溃散的恶果。
一脸意气风发的吕布这时又倏地一飘,在众人敬畏惧怕的喟叹,和己方的狂热欢呼当中,回到了接应他的队伍当中,缓缓退入阵内。
并未得意忘形地冒着被外翼曹军包围的风险,真如他之前所咆哮的那般趁胜追击。
他人无从得知的是,其实燕清和吕布的背脊上,不约而同地涔了一层冰凉的薄汗。
吕布原想着与颜良交战的地儿,是两方军阵相对的中心那一大片空地上,不想刚一催马前冲,赤兔就蹄下一轻,周边一晃,他稀里糊涂就到了颜良身前,敌阵当中。
等他满头冷汗,全凭本能地速斩了颜良,抓了脑袋后其实想学方才那样回撤,结果不知为何,赤兔关键时候就不听使唤了。
好在袁军士卒也被吓破了胆,想不到要借大好时机,拼命将他团团包围,否则他被切断跟己方人马的联系后,一人深陷,想要脱身,可就不是桩易事了。
吕布一看形势,自知别无选择,只有不管不顾地狂杀一通,将自个儿都没底的气势给发挥到极致,期间一直寻觅空隙,想不露退意地飞速撤回时,糊里糊涂地又能飞动了。
知道自己好心却办了回坏事,差点将吕布害惨的燕清,看着面上带笑,实则腿肚子都在发抖。
他只想着给赤兔拍上那牌后,倘若吕布遇到危险,也能来去自如,而身为雄踞三州的主公,添些得天助般的神威色彩,也称得上锦上添花。
却不知他自己使用牌时,那必须遵循的一分钟冷却时间,对这张赤兔牌居然也是有效的!
好在吕布临机应变,顺利化险为夷,不然他就真是万死难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