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藤原彻底沦为旁听者,却也毫不在意,听得兴致勃勃,心驰神往,真恨不得立刻就抓着两人一写一画,将这些精彩之极的故事都记录下来,以免回头他就忘了。
“二位说的真是精彩,不如就由我来找人雕版印制,这次连书带画一起印,定能卖的……你们中原人怎么说的来着?全京城的纸都跟着贵了?”
“那叫洛阳纸贵!”卢悠悠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忽地又想起自己冒名之事,有些心虚地说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我也就能嘴上说说罢了,要写故事得靠章公子,也只有他才能写得出那般华美的骈俪文,至于作画之事,还得请我家娘子,我也就能给她跑跑腿传个话……”
这次轮到藤原噗嗤一声笑了,“卢姑娘,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以为,我和章公子当真看不出来,那画是谁画的吗?”
“呃……”
卢悠悠这下傻眼了,不禁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该一时兴起跟章若虚说那么多,没能帮杜清漪探清人家的底,反倒将自己的老底都交代出去了。
“当然……当然是我家娘子,我……我也就是替她研墨铺纸……见她画得多了,才多嘴几句,还请两位千万不要误会,污了我家娘子的名声。”
章若虚见她如此紧张,不由轻叹一声,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担心,你作为她的婢女,本就为她所有,便是被人知道,也只会赞她会调教人,不会影响到她,只是委屈了你这般才华。”
藤原跟着说道:“其实以你之才,完全可以赎身恢复自由,何必屈身为奴,替人做嫁?”
“两位误会了,我并不觉得委屈。”卢悠悠不禁汗颜,婢女之称,原本是为了方便行事,可没想到被人如此误会,只怕杜清漪在章若虚那也没能讨得好,正如李祈当初所说,她完全成了帮倒忙,连忙解释道:“若非师父收留了我,我此时还不知身在何处,这次是我主动提出帮娘子参加花会比赛,想帮她见……还请章公子不要误会了我家娘子。”
章若虚眼中灵光一闪,微微一笑,“姑娘若能继续帮我作画,你我合作,我自然会替姑娘保密……”
藤原跟着抚掌大笑,“是极是极,两位书画合璧,天下无双,只要能做出新话本,姑娘不在乎的虚名,我们自会替姑娘保密。”
卢悠悠犹豫之时,章若虚跟着拱手一揖,说道:“这话本本是小道,在下也是以化名写作,若非别无生财之路,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姑娘若有为难之处,在下也不强求……”
他若是继续强逼,卢悠悠说不得就翻脸拂袖走人,可他这般以退为进,想起他当初潦倒困顿之状,她也不禁心软了几分,只得含糊地点点头,“那我考虑考虑,等问过师父和我家娘子,再答复二位。”
藤原立刻将一封银子和一枚玉符递给她,说道:“这是五十两碎银,聊做润笔之用。凭这枚玉符可在中原十二家通宝行中支取纹银千两,望姑娘笑纳。”
卢悠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