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承……承泣……”卢悠悠重复道。
很有诗意的穴位名字,但是听起来却感到很无奈很悲伤是怎么回事?
卢悠悠一眨不眨的看向李祈,而此时他已经将手中的笔掷到了地上,转身背对着卢悠悠,闷声道:“无论是金针刺穴,还是点穴之法,向来是男师不传女徒,女师不授男徒,难道从没人告诉过你?”
说着,他大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推开房门之前脚步顿了下,头也不回的道:“好好看看你自己吧!”
说罢,他向窗外瞅了一眼,然后走出了屋子,重重将房门关上了。
他的话让卢悠悠一愣,随即她低头向自己的身上看去,看到自己身上的墨点,尤其是很扎眼的几个位置,立即恍然大悟,霞飞双颊,心情久久难以平息。
窗外的大树上,杜清涟一直盯着厢房的窗户,直到李祈临出房门时看了他一眼,他这才神色一变,从树上跃了下来……
傍晚时分,金仙从山下的镇子上回来,她的手中拎着一个竹篓,是刚刚从镇子上买来的醉蟹,这里的醉蟹十分出名,许多人从扬州赶来特地品尝。金仙边吃边逛了一整天,临回来时本已没了胃口,可一听到醉蟹这两个字,便食指大动立即买了来,打算晚上同大家一起品尝,就像十五那日在船上一样。
那夜让她印象最深的不仅仅是从天而降的帝流浆,还有那吃了一夜的莲子和藕糕。
金仙是从后门进的别院,只是一进入院子,随着一阵飒飒风声从竹林后传来,她立即好奇的找了过去,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衫的身影正在昏暗的竹林后舞剑。定睛一看,竟是杜清涟。
一看是他,金仙本想立即走过去,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醉蟹,可是只走了两步,便发现昏暗的林子中,杜清涟那双宝石般的蓝眸竟然透出一种前未有过的哀伤。
金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揉了揉眼睛,却发现竟是真的,她印象中那个永远高抬着下巴,永远垂着眼皮看人的杜清涟,此时浑身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颓唐。
金仙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不敢再走过去了,最善于察言观色的她明白,此时绝对不是打扰他最好的时机,往往在这个状态下的人,哪怕是普通人,都是最讨厌被打扰的,更何况是这个在人前永远是最骄傲,最让人高不可攀的杜清涟,杜神医。
金仙急忙躲于竹林之后,心中却震惊无比——她不在的这一天,别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竹林中剑声阵阵,激起满院明尘,碧竹后蟹香悠悠,醉了竹影斜阳。一个是蟹不醉人人自醉,另一个却全不知在自己动了心旌、放下坚持多年的骄傲后,却收获了另一样宝物。
从没人知道自己在何时何地会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正如眼下,不知是蟹醉了剑,还是剑耽搁了整篓珍馐……
于是,就在两人各自心思、各自出神的时候,一点淡紫色的亮光从杜清涟的剑尖甩了出来,伴随着剑气激荡起来的清尘,被清风卷着飘荡而去。
飞扬间,穿过竹林,穿过院子,穿过高高低低的屋顶,钻入了一个明亮的窗子。
而此时,屋子里的人正瞅着眼前的桌子发呆,她的唇微不可查的噏动着,却是用心语对着桌上只有她才能看见的银色团子无奈的叹息着:“小白呀小白,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呀!”
紫色的光一闪,悄悄没入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