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方才出了屋子。
“三姐!”
“四妹妹怎么来了?”
陈滟一看到陈澜出来就立时迎了上去,随即嗫嚅着解释道:“母亲知道了二姐对三姐乱发火的事情之后,气得了不得,又犯了病,所以二姐暂时离不开,便差了我来给三姐赔罪。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二姐是急昏头了才会说错话冲撞了三姐,你大人有大量,一定原谅了她这回。”
见陈滟一边说,一边竟是矮下身子要跪下,陈澜先是一愣,随即就给红螺使了个眼色。红螺连忙在旁边扶住了陈滟的胳膊,口中又说道:“四小姐这是什么话,这什么发火什么冲撞,咱们可都不知道,小姐一个字都没提过呢。必定只是小事,怎还劳动您特意走一趟?”
“红螺说的是,我当是什么大事,那会儿乱得很,二姐不过是冲动而已,没什么值得特意来道歉的。”陈澜觑着陈滟的表情,发现不但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下颌还依稀可见指印,顿时心中一动。等到红螺扶着人坐下,她方才在旁边坐了,又安慰道,“四妹妹回去之后多劝劝二婶和二姐,这事情还没个一定呢,二叔未必有事。还有,明日起咱们就要一块管家,你也好好休息,到时候可得打起精神来。”
陈滟原本就垂着头,一听这话,那泪水竟是簌簌掉了下来。瞧着不好,陈澜自然连声安慰。谁知就在这时,陈滟突然站起身,插烛似的正对着陈澜跪了下去。面对这一幕,屋子里的人更是齐齐愣住了,沁芳连忙把丫头们都带了出去,只留着红螺。
“三姐,有句话我不敢不说,从前,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好,可我毕竟不是母亲亲生的,自然什么事都只能跟着二姐……那次四弟滑下池塘,也是二姐撺掇的东昌侯二公子。”陈滟一边说一边拿手绢抹眼泪,随即又可怜巴巴地说,“这次也是,听闻老太太叫了我和三姐五妹管家,母亲发了老大的火,二姐气急之下就给了我一巴掌!母亲还说,让我,让我看着三姐都做了什么,事无巨细记下来,以后她再理论,可我觉得实在是对不起三姐,想着一定要来说一声……”
“四妹妹别哭了,我从来就没怪过你,你能对我说这些,我就很记情了!”
看到陈滟说着说着就痛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陈澜不禁扫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手腕,心中想起了晋王妃赏她的那只翡翠镯子却在陈冰手上,不由暗自冷笑,面上却和颜悦色地安慰了两句,又把人扶将起来在椅子上坐了,随即示意红螺去打水。
须臾,红螺就带着一个手捧铜盆的小丫头进了屋来,亲自服侍了陈滟洗脸,旋即又借口其头发乱了妆容不整,拉了其到里间梳妆。这时候,陈澜发现门帘外头有人,忙问了一声,旋即芸儿就钻了进来。
“小姐,四小姐是找您表心迹的?”
自打刚刚从苏木胡椒那儿得知今天发生的事以及陈澜要管家之后,芸儿的脸上就尽是飞扬之色,此时见陈澜轻轻点头,她不禁冷笑说:“以前欺负小姐的人里头,从来都少不了她一个,这次知道风向不对了才过来巴结,哪有那么轻易的事!小姐可千万别给她骗了,您是不知道,四小姐人可是精乖了,从前二夫人管家,有姐妹托到她头上去想寻个美差,她东西照收,结果事情没办成,她却硬说自己已经尽力说了一箩筐好话,还编排了人家老大一堆不是,最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人打发了配人。要说二小姐只是瞧不起人,也不像她最是没脸没皮!”
“好了,少说两句!”陈澜对芸儿的尖牙利嘴很是无奈,瞪了她一眼之后就低声说道,“待会你送她两步,然后留心她是直接回紫宁居,还是去了别处地方。小心些,别让人瞧出了行迹。”
“小姐您就放心好了!”
不多时,红螺就领着梳妆一新的陈滟出了屋子。大约是重新匀脸上妆的缘故,陈滟刚刚那张蜡黄可怜的脸又恢复了光彩,衬上白绫小袄银红褙子,仿佛是一朵艳丽的桃花。她盈盈上前给陈澜行礼,千恩万谢,又说了好一阵话方才告辞离去,芸儿自然而然送出了门。
等到两刻钟之后,芸儿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带来了一个陈澜意料之中的消息。
陈滟离开了锦绣阁之后,就去了三房的翠柳居,竟是去见了罗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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