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其他人,“我瞧着她们都有些远着你,莫非是因着嫡庶?”
陈滟原本就觉得今天自己费心打扮是个最大的错误,此时听到这话,更是又羞又气,忍不住冷笑道:“庶出又怎么样,这天下庶出的女儿也自有荣华富贵的!”
“刚刚是我说错了话,四妹妹说得极是。”苏婉儿趁势连连点头,但旋即就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只不过,结亲时不挑嫡庶的人家毕竟少,遇着有些黑心的嫡母亦或是长辈,甚至把庶出女儿的亲事当成是筹码,或者是攀附上司,或者是为了脱罪,或者是为了多要彩礼……”她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一路上”听到的那些家宅旧事,见陈滟面色越来越白,她才叹了一口气,“总而言之,这世上蠢人多了,哪知道庶出的里头,也有四妹妹这样冰雪聪明的?”
眼见陈滟在那儿绞着帕子沉思了起来,她便不再多说了,遂笑着站起身来,见陈澜捧着手炉进门,她连忙迎了上去,又笑道:“那天我们兄妹从大护国寺回去之后,祖母就狠狠责骂了大哥一番,大哥懊恼得了不得,本说是今天要同来向三妹妹和陈小弟一块赔礼的,可后来因为功课太紧,会试又近在眼前,这才没有同来,还请三妹妹恕罪则个。”
一桩事情几次赔罪,陈澜心里哂然,便笑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本以为苏婉儿会如同之前那样知难而退,谁知道对方竟是自来熟到跟着她亦步亦趋,口中仍是亲亲热热地又是叫着妹妹,又是自顾自地说话。
“那天在护国寺一见,我便对妹妹一见如故,后来从祖母那儿知道妹妹的事,就更觉得如此了。咱们经历差不多,我也是自幼没了爹娘,只有一个哥哥,又是祖母千辛万苦拉扯大,也算是见识了人情冷暖。这世上对咱们女儿家实在是不公,男人还能靠着科举抑或是战功出头,女人却是生得再好,也得嫁得好,否则便是一世苦楚。想来妹妹也应该深有体会,毕竟婚姻全不由自主,若是长辈怜惜也就罢了,若是不然……”
见苏婉儿楚楚可怜地深深叹了一口气,陈澜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心想所谓唱做俱佳大约也不过如此。再看看那边圆桌旁边失魂落魄的陈滟,她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刚刚苏婉儿对陈滟说了些什么。心中一思量,她就对看着自己的苏婉儿微微一笑。
“表姐说的是,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上头有长辈,婚姻大事自然不是晚辈该去想的。向来晚辈孝敬恭顺,长辈自然怜惜爱护,总不会拿终生大事开玩笑。”
说话间,陈澜已是注意到隔着一层厚厚的高丽纸,窗外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因而便有意说了这么一句,见苏婉儿讪讪的,她便懒得再与其说什么,点点头便避开了去。待到了后头屋子,看见红螺正在和其他几个丫头说话,她思忖片刻便没有进去。
刚刚陈汐找她过去,竟是拐弯抹角向她打听那天郑妈妈送来的首饰匣子。她稍稍提了几件东西,又探问了陈汐,虽则对方答得不尽不实,可对照下来,她所得的仍是比陈汐丰厚一些。只不过,当陈汐又向她问起那天在护国寺遇见威国公世子的情形时,她就察觉到不对来。
三房的罗姨娘难道是想让陈汐和威国公世子结下亲事?要真是那样,陈家如今的门头怕是不够了,哪怕就是二叔陈玖的爵位没丢,三房的庶女配威国公世子,这在时人看来仍然是极不般配。撇开这些旁的不提,朱氏让郑妈妈送了陈汐一匣子首饰,也决计不是为了让三房和威国公府结亲的。如此看来,怕不是老太太已经打好了两手盘算。
姊妹几个和苏婉儿出了后花园一路回到蓼香院,却是一进正房就得到了一个让人莫名惊诧的消息,却是朱氏说,要留下苏婉儿在家里住几天。面对这么突兀的情形,陈澜冷眼看去,见苏婉儿自己也是满脸的愕然,陈氏则是掩饰不住的懊恼,心里顿时有了几许猜测。
大约在两位老太太过招的时候,还是朱氏棋高一着胜出了!后日便是元宵节,回去之后,她是得好好预备预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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