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也都咽了回去。
两军对垒讲究气势,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冯明伯深知这个道理。他来寻齐谨之说话,说话的重点,齐谨之定然心知肚明。如果冯明伯一上来就说顾伽罗的事儿,齐谨之的士气正盛,即便冯明伯手里有齐谨之的把柄,也未必能顺利达到目标。
如今,让冯明伯一通东拉西扯,一而再再而三的噎住齐谨之的话头,齐谨之的士气大损。也就直接造成了眼下这个局面。
冯明伯又道:“亲家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大长公主又身染重疾,香儿身为晚辈,实在不好袖手旁观。大郎啊,你觉得呢?”
齐谨之沉默不语。很显然,他并不想去顾家把人接回来。
冯明伯也不急,慢悠悠的说道:“正好我认识几位西南的巫医,尤善医治各种奇毒——”
冯明伯的话还没说完,齐谨之腾地一声站起来,拱手道:“多谢大表兄关心,表兄说的是。我明日便亲自去顾家。将伽罗接回来。”不接不行啊,听冯明伯这架势,他还真猜出了大长公主‘重病’的真相。
那件事还没有彻底成功。祸事仍未消弭,齐谨之知道齐家不能再出事了,如果此时传出‘大长公主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且下毒之人有可能是西府的人’的流言,宫里的贵人碍于名声。定会出面调查。
到那时,冯伯明这个狐狸再趁机发难……罢了罢了,不就是把顾氏接回来嘛,接就接。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休掉顾氏,就算顾氏回来了,他也能再找到合适的机会把人赶出去!
冯明伯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齐谨之。“香儿自幼没了生母,慢说我父亲和几位叔父心疼。就是我们这些做表兄表弟的,也分外怜惜她。我也没有太大的奢求,只希望香儿能平乐安康。”语调仍是那样的不急不缓,但让人听了却有种莫名的压力。
齐谨之听出来了,冯明伯这是在威胁他:想动顾伽罗,须得先考虑下顾伽罗背后站着的人。顾家的人就不用说了,冯家冯家五位舅舅以及十几个长大成人的表兄,真心不好惹啊。
尤其是冯家的人个个都是护短又偏心的人,别人不用看,只看眼前这位冯明伯,就能知道冯家人是什么德行了。
顾伽罗有冯家人撑腰,他齐谨之想再寻个借口把人赶出去,可就为难咯。
可此时不把顾伽罗接回去,冯明伯必然还有后招。
齐谨之站在桌前,双手撑着桌面,盯着冯明伯看了许久,才咬牙道:“表兄放心,伽罗是我的妻子,只要她恪守妇道规矩守礼,我定会敬她护她!”
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齐谨之也豁出去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接回顾伽罗,可以;善待她,也没问题。
但有一点,顾伽罗不能再像过去一样不安于室招蜂引蝶,如果再做出丑事,就算拼着跟冯家鱼死网破,齐谨之也要把这个祸害撵出去!
冯明伯笑了,道:“这是自然!”他已经亲眼见了顾伽罗,确定表妹和早逝的姑母一样贤惠淑雅文静守礼,所以他敢拍着胸脯保证表妹绝不会似流言中那般肆意妄为。
……
“琼儿,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也不来寻二姐姐说话?”顾伽罗笑着看向顾琼,她很想跟顾琼这个妹妹亲近,奈何隔了四年,再深厚的感情也变得有些淡了。
顾伽罗前些日子忙着学规矩学管家,也没顾得上跟顾琼好好说话,如今诸事都已停当,她终于能抽出时间来看翠姨娘和顾琼。
顾琼抱着本书,听了顾伽罗的话,略带腼腆的说道:“也没忙什么,就是闲着无聊,找了几本书打发时间。我倒是想去看姐姐,但是姐姐每日里都忙得紧,我怕耽误了姐姐的正事,这才——”
顾伽罗那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质问什么。见顾琼很是宝贝手中书的模样,好奇的问道:“琼儿在看什么书?”
顾琼赶忙将书递到顾伽罗跟前,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唐本草,姨娘身子不太好,我我便想着自己多学学。”
顾伽罗一怔,“你想学医?”
顾琼用力点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位传说当中的妙真大师要回京了,如果能投到她的门下,不但能学习医术,还能结交许多有身份有地位的贵人呢。
犹豫了片刻,顾琼抬起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怯怯的说:“二姐姐,我我想跟着妙真大师学医,您您能帮帮我吗?”
“妙真?”听到这个名字,顾伽罗猛然想起出铁槛庵前,邻居林侧妃的请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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