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气候十分宜人,高亢在船厂办公室的办公桌上放置了一盆袖珍的盆栽,为眼角余光处增添一抹绿色,舒缓心情。
“嘟嘟......嘟嘟......”
这是今天早上的第一个来电,高亢拿起桌面的话机接通了电话,歪着头把听筒夹在脸颊一侧。
“你好!”
“早,宝贝!”
“啊?”高亢吓得差点没夹住听筒,“雨彤呀,你吓我一跳,一大早说这么肉麻的话,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姓高的,老娘对你就不该太客气啦!”话筒另一端传来孙雨彤的咆哮声。
“至少这样我习惯多啦。”高亢把耳朵移开了一些,“说吧,孙大小姐,这么早找我有何吩咐呀?”
“吩咐你个头,老娘是给你交差来啦。”
“哦,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呀?”高亢对孙雨彤的能力深信不疑,所有委托她的事情,至今为止反馈回来的皆是利好消息。
“本来有,突然不想告诉你啦,等本宝宝哪天心情好的时候再说,拜拜!”
“喂,别......”
“嘟>
电话那头已是忙音,孙雨彤真的挂断了电话。
这丫头!高亢苦笑着放下电话,心里正想着怎样哄她开心套出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了,高亢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还是孙雨彤的手机号码,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拿起了话筒。
“嘿嘿,宝贝!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呀?”
“呸!恶心!肉麻!你个老不正经!嘟”孙雨彤的电话又挂断了。
敢情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骂我一顿!
高亢拿着话筒在那儿发愣,有种七窍流血,头顶冒烟的感觉......
崔志伟这时拿着一叠文件进到了高亢办公室,说简茗萱的档案已经提转过来了,需要高亢签字确认接收一下。
签完字高亢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拉着崔志伟说要去船厂里随便转转。两个人下了办公楼,朝着江边闲置的船坞方向走去。
云阳造船厂就在乌江边上,清晨阵阵江风拂过厂区内的林荫小道,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让人心旷神怡。这段时间强化了管理力度,厂区内整洁了许多。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刘安的小保安吗?”高亢随口问道。
“刘安?认识,怎么啦?”
“随便问问,他什么情况?”
“这孩子挺可怜的,他爸刘大鹏本是厂里的管道工,负责管路阀门的排布,也算得上是装配车间的技术骨干吧。去年在检修一艘拖驳的时候出了事故,工具箱的背带给缠在了一个气阀上。他当时没注意,就示意控制室的人可以沉坞了。等江水放进船坞,他准备从轮机室底仓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给套住了。这才慌了神,怎么也解不开,外套也脱不下来。你想那江水涌进来的速度有多快,他爸就这么给活活淹死了。”崔志伟说着就是一阵长叹。
“这属于工伤,厂里边要给人家抚血金和补助的呀?”
“工伤是工伤,但厂
(本章未完,请翻页)领导同时也说刘大鹏存在操作不规范的情况,这才是致其死亡的主要原因。补偿的金额也因此降了几个档次,一次性给了六万五了事。”
“一条人命就值六万五?”
“家里就剩孤儿寡母的,刘安他妈又没有工作,啥也不懂。还是我在职代会上强烈建议了四五次,厂里才勉强同意把刘安招进厂里上班。由于没有技术,只能先安置在保卫处当个保安。”
高亢感到一阵揪心的痛,一个一线的技术骨干,一条鲜活的生命区区六万五就打发了。黄克杰在“鸿福来”随便一桌酒席下来就是好几千块!
刘大鹏至少还为船厂默默无闻的贡献了十几年,黄克杰在“鸿福来”吃了几十万的公款也没为云阳镇吃来一分钱投资。这还仅仅只是乡镇级的基层官场生态,让人唏嘘感慨呀!
说话间,高亢和崔志伟来到了厂内的一个车间内。一个干部模样的青年人,正在给百十位职工上培训课。看见高亢和崔志伟走了进来,青年干部停下了讲课,工人们也纷纷回头发现了这位新厂长的到来。
“高书记好!”
“是高厂长。”
“崔主任,你说我们到底是应该称呼‘高书记’还是‘高厂长’呢?”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和二人开着玩笑,高亢明白,这也是工人们对自己的一种情感表达。于是几步走到讲台上,对着大家哈哈一笑,说道:“其实叫什么都没错,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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