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庆幸的,我们走出来了,有几家仗着还算宽裕,留了下来,没两年便被李林容压榨得片甲不剩,想出来都出不来了。
我们是知道胡大家在淮安落了脚,才投奔来的,这房子还是胡大家老爷子出钱给盖的。唉,要不是胡大出了事,老爷子的身体应该硬朗着呢,世事无常啊……”
听着阿婆的抱怨,陆子诺在记忆中搜寻有关李林容的事件,只记得吏部年年表彰其功勋,并未有只言片语的不是。
陆子诺有些坐不住了,而阿婆所言不错,这天还真是变了,正午之前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就是阴云遮日,点点牛毛细雨便落了下来。
而隔壁的胡大家有了丝动静,陆子诺便和阿婆告辞,来到了胡大家扣门。
胡大娘子一开门便愣了一下,便连忙请其进了院落,一路上都在说着谢。
胡大家收拾得井井有条,怎么也像个小康之家,随着胡大娘子来到正堂,就看见上次不许胡大娘子告官的婆婆。
这次婆婆见了陆子诺不再是上次畏惧的样子,而是忽然跪下:“多谢陆县令,我儿虽死不能复生,但这口气全凭陆县令才能争回了。”
陆子诺连忙上前搀起婆婆:“老人家,快快请起,折煞小生了。”
婆婆起了身,抹着眼泪:“要不是陆县令坚持,我等哪里敢为我儿申冤?我等本就是外来户,挣下这七亩田产,和这三进的院子,本就不已,可也只能仰人鼻息,那薛家想要,我们哪敢不给。只是我儿耿直,认死理,不肯依,便遭了黑手,就这么去了。原本真心以为是我儿气性大,原来是那薛寅心狠手辣。”
“老人家,薛寅的案子暂时还没查清,故而还未审判,还请老人家再等等。”
“将其下了狱,我们就很满足了,只是我家老头子,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结果。”说着,婆婆悲从中来,落起泪来。
陆子诺看向胡大娘子,其连忙说道:“公公昨日起便觉得头昏,今日越发头痛,便去了应泰医馆。医馆的荆神医给他把了脉,说是脑梗阻,医治起来极为费时费钱。公公就不愿再治,我们便先回来了。”
一提起应泰医馆,陆子诺猛然想起自己本就对其有所怀疑,偏偏这几日忙碌得忘记了这一线索,于是说:“胡大娘子,县城中可否还有其他医馆?我建议你去别的医馆再看看。”
“别的医馆?没有啊,淮安县城中只有一家医馆,且因是荆神医坐堂,别的医馆便不在淮安开馆了。可是有哪里不对?”
陆子诺想了一下,便说:“虽说是不能有病乱投医,但多看几家总是好的。”
“县令说的在理,我明日便去临县看看。对了,县令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我只想知道薛寅要争的是那块地。”
胡大娘子便带陆子诺来到了后院,指着南墙边说:“就是那里的一块以及院外的田地三分。”
陆子诺点头,从后门出了院子,左右张望了下,竟发现,离铁木社那片废墟不远。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呼之欲出,陆子诺皱着眉,冒着雨一路思索着回到县衙,便见大堂之上,南硕正笑眯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