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应是慕容适最为信任的大监——高原。
匆匆赶回的南硕冷眼旁观着,却忽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含元殿前,高原捧着装有诏书与玉玺的金托盘走了出来。他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了差错?
高原朗声宣读诏书后将诏书与玉玺交与慕容诵,再次跪拜后,王忠言宣读改年号“永贞”,又颁布了大赦令,并追封已逝太子妃萧氏为箫惠妃。
提到萧氏,慕容诵的眼中涌上泪光,那是他心中永远的刺。连夜由东宫进入大明宫,忽闻父皇驾崩,悲痛之余,便是想着登基大典上要为萧氏争得皇后名分,将其衣冠葬入自己的陵寝。
可是,贾敦诗、崔义府都反对,陈质亦是说:“萧氏是大行皇帝赐死的,不便在这个时候为她追封。”
慕容诵便只能为其争取一个惠妃的牌位,何等的屈辱和痛苦?可他还不得不接受。
正想着,忽然御史大夫郑元伯朗声说道:“陛下初登大宝,太子之位也该早立啊!”
慕容诵还没反应过来,便有吏部侍郎崔浪站了出来:“皇上的登基大典,什么时候要加上立太子这项了,还是郑大夫担心咱们皇上的身体啊?再说了,先皇大行,舒王殿下不过是昨日才出的京,应是离得不远,先皇对他极为喜爱,怎么也该叫回来吧?”
此时,南硕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也阴阳怪气地说道:“吏部侍郎说得极是,舒王殿下怎能不叫回来?况且,这么着急立太子,不是为了掩饰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还有,今日高大监亦是魁梧了不少,到底有没有尽心照顾大行皇帝呢?”
南硕这么一说,陆子诺亦看向高原,明明方才还见过,面容相差不大,但这身形确有差别,难道?陆子诺心下闪过一丝不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左相贾敦诗说道:“高大监悲痛欲绝,为先帝守灵一夜,全身浮肿,自是与往日不同,有什么不对吗?再说舒王一事,今晨城门一开,便有千牛卫大统领前去临潼县通知舒王殿下了。”
听了陈质的话,陆子诺还是觉得不对,今晨在清思殿与慕容纯分开后,很快便有眼生的太监过来,说是东宫的內侍,带她走出密道。当时也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多想,到了东宫,换上丧服,便去了丹凤门,重新进入大明宫。此刻想来,定是宫中又有变故,而这变故,便是高原遇害!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为慕容纯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今日可以揭过,可早晚都是别人诟病的因由。
这几人的话语听在慕容诵的耳朵里,皆是刺耳得令人烦躁,慕容诵的眼中难得精光一现,眉头一皱,这种挑衅他们也做得出?还真是肆无忌惮了。可他们凭什么?不过是欺负自己身体羸弱罢了,这也太过分了些。慕容诵刚要出言,却觉喉头一股腥甜,只能咬牙生生忍住。如果此刻吐了鲜血,就如了他们的意了。
站在丹陛下的慕容纯看出慕容诵的不适,而此时的仪礼已算是完成,就差群臣拜服了,这样想着,便屈膝跪下,与此同时,含元殿外的太子侍读李叔文和李伾亦跪了下来,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众臣亦是跪下,山呼海啸般的朝贺之声堪堪压过刚才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