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然后又搭在自己膝盖上,片刻,连连点头,拿起桌上的“赏”字木牌。
李伾笑着说:“这倒也不全是阳翟县令秦准的功劳,而是左司郎中陆子诺的功劳。”
“李翰林抬爱了,哪里全是愚弟子诺的功劳?”陆紫芊笑着说:“每一项举措,没有上下一心,是定然不能有好成果的。所以,这棉布和棉布是倾注了各色人等的努力,才出来的。我听说,就那织布的机器就尝试了不下百台。”
“陆少监过谦了,如果没有令弟的尝试,且极具魄力地开垦出湖边的沙地,又让村民和流民承租,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李伾由衷地说道。
陆紫芊淡淡地笑,却不接话了,子诺在阳翟的政绩是令人信服的,但如果没有慕容纯在朝中斡旋,那白沙湖的周边的四个临县怎么可能不去争地。可她又不能直说,免得慕容诵起疑。
慕容诵对这朴实无华的棉布被子爱不释手,李伾倒是突然想起另外一事,便说道:“虞部员外郎谢思归说,自改良煮盐方法之后,两淮的盐产量大有增加,且令盐税大大增加,但个别藩镇将帅依旧将盐价抬高,从而盘剥,让百姓苦不堪言。他建议降低盐价,减轻百姓负担。”
慕容诵点头,并示意要笔,王忠言立即磨墨,陆紫芊则是说道:“陛下可是觉得要降低盐价,首先要降盐税?”
慕容诵停了笔,眼中有丝笑意,李伾不由赞叹道:“您还真是了解皇上的想法啊。”
陆紫芊扫了眼慕容诵,正对上他欣赏的目光,一时有些脸红心跳,便低了头。
李伾笑着,走到一旁起草诏书,慕容诵便一指旁边的棋盘,王忠言连忙端了过来。慕容诵示意紫芊坐下,两人对弈起来。
当李伾写好诏书,给慕容诵过目的时候,刘医令施针的时间便到了。
陆紫芊和李伾就退到偏殿等候,李伾问道:“刚才提及令弟的政绩,陆少监似乎不愿……”
“子诺还太年轻,做事只知往前冲,尚不能思虑周全,就拿阳翟围湖翻整土地一事,如果不是广陵郡王帮她善后,别说试种棉花,周边几个县的县令集体弹劾她,治她的罪都是有可能的。这且不说,单说她私自做主将土地租给村民和流民,就是大错,如果嘉奖了,难道要其他州县效仿不成?所以,我觉得还是推广棉花种植、棉布纺织更为重要,子诺的赏赐就不要再提了,但阳翟此时的县令,还是应该嘉奖的。”陆紫芊幽幽说道。
李伾连连点头,陆紫芊又道:“此时,新政伊始,还是要以德服人在先,另外,参与新政的几人亦要上下一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才好。而且,欲速则不达,不要求快,应是求稳方是。”
“这些也是陛下所虑?”李伾问道。
“这只是我的愚见,让李翰林见笑了。我在这宫中,空闲的时候多,自然就想得多,但也未见得就对。说出来,李翰林听听就是。”陆紫芊淡然一笑:“这十日来,连颁数道政令,废官市、五坊使、罢免京兆尹、减盐税、降盐价,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却会触及部分人的利益,那些人是要提防的。”
李伾皱眉不语,心中有些认同,但一想到正是顺风顺水的李叔文,他此时并不见得能接受反对意见,不由得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