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间就暴病身亡了呢?”
慕容适去世突然,一直以来,众臣都在忙着凶礼的事情,骤然听到崔损提到此事,一时倒是反应不过来,崔损似乎早就意识到自己投出的是一颗炸雷,便继续道:“众所周知,当年先皇身边跟着的大监是高原,在登基大典后,便告老还乡而去,可据臣所知,高原并非还乡,甚至在登基大典之前,他就已经死亡。”
“你说这话,可有证据?”吏部尚书齐家扬声问道:“登基大典时,高大监还曾经宣读遗诏,可你若说他在那之前就已死亡,又是何故能够出现在现场呢?”
“这也是我要说的,高原当初并非自然死亡殉主,而是被人刺杀,而后找到与高原相仿的人,让他代为宣读圣旨,只是时间仓促,他们没有找到完全像高原的人,只能临时找人易容。这也是为什么,在登基大典当日,南御史发现高原有所不同的原因,无奈当时被左相贾敦诗压下,说是高原这是浑身浮肿,不知诸位可还记得?”
左相贾敦诗此时也被牵连其中,无奈只能出面回应:“你所说这些,引起众位大臣的怀疑,可有证据吗?再说,当时是礼部尚书陈质如此回应的吧?”
“证据,”崔损轻轻一笑:“自然是有。因当时颇有疑点,可若是直接上报刑部,难免会让人觉得臣是在无中生有。因臣是大理寺少卿,自然对所有心存怀疑之事便有所执着,在暗中调查时,无意间发现三具尸体,三具皆是內侍的尸体,一具不仅被杀,且面皮被扒,极其惨无人道,但其身份却不难确认。众人皆知,经师之乱时,为救先帝,高大监的左手手背上被马蹄践踏,留有伤痕,那具被扒去面皮的尸体左手上,正有一个这样的伤痕。
另一具尸体则是高大监的徒弟贺亮,而最后一具尸体却是经过內侍府的人指认过,才识得的,是在麟德殿当差的刘健奇,他的身形与高大监略似,只是稍胖。
这三人,不论是死状,还是草草丢弃的结果,都说明是被灭口的。”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要混淆视听,最开始说的是先皇之死,现在却又提到了高原,且你空口无凭,说有尸体,可到底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啊。”崔浪竟和他一唱一和起来。
崔损微微一笑:“你怎知我所说的尸体,不是实在的证据呢,难不成还要让我将三具恶臭冲天的尸体还带上殿吗?到时候岂不是又要说我不尊陛下,乱了礼节。高原是先皇身边的人,既然高原之死存在疑点,那么先皇的暴毙,难道就不应怀疑吗?”
殿中众臣无一不是双眉紧锁,殿里却突然吹来一阵冷风,原本关着的窗不知何时打开,穿过帷幔,直直扑在每个人的面上,而后就是咣的一声,殿里的铜柱不知被什么击中,回音一声又一声的荡开,直让人心头一震,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又是一愣,竟是慕容适随身佩戴的龙佩,应是随葬之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击柱落地竟还毫发无损。
众人愣了片刻,也不知谁先喊出一句:“先皇显灵了——”而后众人便跪拜了起来,慕容诵早已气得面色涨红,此刻看着几近晕厥,早朝也便在这样的喧闹里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