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话一出,杨欧宇的笑容却是浅了,微微叹口气指向一旁:“咱们借一步说话,”陆子诺与莫洵皆随他走向一旁,便听着他道:“按理说,你们远道而来,我的确应好生招待你们一番,可如今淮安县的情况,你们也大概能看到,疫病感染得十分严重,说句不好听的,如今淮安县内,除了一些走不了的人,几乎整个县都是感染的地界儿。陛下给我送了密旨,要求我协助你们,这些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这危险,我也要同你们说清楚。”
“我知道,”杨欧宇未曾说完,陆子诺便做了个手势:“我来之前,便已经打听清楚,这疫病一旦感染,快则一日,慢则七日,便会发病,极为凶险。思雨本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但在途径寿州时留了下来,她配合太医署的医博士给那里的患者治疗,虽说每日都有人因病而亡,却也有好转的病患。她发现了几味药对这疫病有效,藏剑山庄的人便与张家商号筹措这些药物,五日后便会带着大量药材到达,我们不能任淮安变成一座死城,况且我们有重要的事做,必须要进这淮安县。”
莫洵也在一侧点点头道:“不错,寿州的疫病已被控制住了,如果那些药对淮安的病患亦有用,也许淮南道、江南道的疫病皆可解了。”
杨欧宇点点头,勉强笑道:“那最好不过了,只不过淮安还有天花出现,这才是最凶险的疫病。你们可要当心啊,不然我亦没法向陛下与荀儿交代。”
陆子诺自然点点头,三人便一同进入淮安县,一路走向县衙,便见四处荒芜,竟生出一种行在野外的错觉,陆子诺不禁一阵心酸,问道:“这疫病到底是怎么发起来了的?”
杨欧宇略一思忖,颇为无奈道:“在这疫病爆发之前,是先闹的鸡瘟,我们便令百姓将鸡鸭宰杀焚烧,却又些百姓偷着做了食物吃,这疫病便蔓延开来。一开始,医博士只以为是寻常风寒之症,可等到我们意识到这是时疫的时候,大部分的大夫也已经被感染,一时间,倒没人能说出什么可行的法子,人人自危,皆躲在屋里不肯出门。
我恐这样会令一家一家的染病亡故,便辟出了单独的地方收治病患,派了重兵把守。只是这一开始隔离时,并不好操作,好在欧阳老师派了不少府兵来帮忙,挨家挨户的去做工作,那身染时疫之人,知道时疫之苦,总归是不想再传染给其家人的,便也听了劝说,但也有坚决反对的,我就将那反对之人与染病之人一同隔离了去,这才算是控制住了蔓延之势。
唉,淮安竟是如此多灾多难。”
陆子诺听着杨欧宇的话,不时点头:“姐夫如此处置,极为妥当。只是不必如此哀怨。穆相曾给先帝上疏说过‘有以无难而失守,有以多难而兴邦’,此话极为有理。”
杨欧宇听罢点头:“我自是明白,只是看着百姓受苦,我这父母官自是揪心得很。”
“隔离的地方在哪里?我想过去看看。”陆子诺说道。
杨欧宇说道:“去岁春的时候,来了许多逃难的外乡人,我瞧着他们可怜,便自己出资,替他们搭了一些屋子,就在郊外不远的地方,唤作青居,后来这群人走了,对我千恩万谢,还出钱将那些屋子从新整修过一番。因病患较多,现在是三五人一间,是按照病情轻重划分的。”
陆子诺点点头,又道:“那些病患的尸体是如何处理的?”
杨欧宇微微低头,有些黯然:“为不感染他人,都是在城外挖了深坑,将尸体放入,撒了石灰,浇入河水,烧得干净。只是如此一来,不少痛失亲人的百姓有些怨我不给他们留下全尸。”
“姐夫,你已经做得极好了,百姓们定会理解的。”杨欧宇点点头,说着便到了青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