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轻颤了一下,似是答应了朵雅的请求。朵雅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心中再无牵绊,她缓缓闭上眼睛,等待蛊灵吸收她最后一缕魂魄。
万籁俱寂,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停顿。朵雅的心也跟这天地一样寂静,无悲无喜,所有的执念都在这一刻彻底放下,竟隐隐有种修道之人意念通达的境界。
想象中魂飞魄散的感觉并没有出现,朵雅平静如水的心境终于泛起一丝涟漪。念头一起,先前那种微妙的通达之感瞬间消失,她缓缓睁眼,却发现眼前空空荡荡
蛊灵消失了。
这是什么意思?蛊灵不肯帮她吗?还是说蛊灵对她生出了几分怜悯,不忍收走她最后的这一缕魂魄?
朵雅不知道答案,她心乱如麻。
北冥耀领着我一路寻寻觅觅,最终在在一座二层小楼前驻足,闭着眼睛细细感应片刻,低声自语道:“应该是这里没错,就是这儿。”
我心一紧,暗暗提醒自己不能马虎大意。这座小楼是医院的消毒供应中心,此刻大门紧锁,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上去像是没人的样子,但我绝不相信对方会没有丝毫防范。
“要不我让契鬼先进去探探情况?”我觉得就这么直接闯进去未免太莽撞,万一打草惊蛇可就不妙了。
北冥耀却说:“不用,楼里没人‘那些东西’应该都在地下。”
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就径直走向大门,低声念了两句咒语,锁就自己开了。他把门拉开一道缝隙,转身招手示意我过去。
门里面一片漆黑,像是怪兽微微张开的嘴,仿佛连月光都被它吞噬。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北冥耀半边肩膀隐没在黑暗里,像被吞噬了一样。
我突然很不安,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这种不安的感觉宛如毒蛇,悄无声息地从我心底里滋生出来,慢慢缠绕勒紧我的心脏,让我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好想逃,好想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跑。
可念念还在那些人手上,也许下一秒就会被抽魂炼魄,亦或是经受其它的我闻所未闻的邪法。
我必须得救她。
北冥耀见我怔在原地,低声催促:“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呀咱们已经耽搁很多时间了,得赶快找到念念!”
我立刻压下所有的杂念,迅速地跟着他进去。等我进去以后,北冥耀立刻关门,切断了所有光线。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心中的恐慌瞬间变得无比强烈。
北冥耀将一张符纸引燃,微弱的火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惨白的墙上。火苗跳动,我们的影子也跟着轻轻摇晃,恐怖而诡异。
为了避免被发现,北冥耀刻意控制符纸的燃烧程度,将火光降到最低限度,只能勉强照亮我们脚下的路而已。穿过不算太长的走廊,到了楼梯间却发现只有向上的楼梯,没有向下的。
“肯定有密道只能挨个房间找了。”
北冥耀说着,就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第一个房间,低声念咒打开门锁。里面是一排排架子,存放着各种手术器械。
“你检查这些架子,我检查地砖。”北冥耀迅速做出安排,并且把那张燃烧着的符纸也给了我——这种符纸估计就是专门用来照明的,否则这么薄薄一张,根本不可能烧这么久。
我麻利地接过符纸开始翻找,迅速地把所有能摸的地方全都摸了一遍,期待着可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挪开某个东西以后就触发机关,露出暗道的入口。北冥耀则是蹲在地上一块地砖一块地砖地挨个用手敲,等检查完地砖又去敲墙,一寸一寸敲得特别仔细。
我估计他的手指关节可能都已经敲肿了而我之前竟然对他有过那么一瞬的怀疑,这让我很是自责。
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过了,结果很让人失望。
“去隔壁。”
“等一下”我斟酌着措辞,“这么找效率太低了,要不咱们折回去找那个女鬼,让她来带路吧?”
不然照这种速度,找到天亮都未必能找到密道的入口。
北冥耀也很纠结:“可是放那个女鬼出来的话,马上就会惊动布阵的人”他眉头紧锁,在心里权衡究竟该怎么做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