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公办理的样子,借机坐实段文涛的罪名,洗清自己的嫌疑。不会是这么一副跃跃欲试、公报私仇的样子。看起刘泽之还是靠得住的。
刘泽之偷偷做了个鬼脸,给李士群斟满了茶,说道:“主任,属下给你推荐一个人选:赵敬东,您看如何?他是自己人,目前又不是76号的人,不引人注目,此次和倪新去重庆执行任务,新立了大功。”
如果由赵敬东负责调查,对段文涛,这个同样觊觎76号行动队队长位置的对手,不劳刘泽之费心,一定有办法找到“铁证”。看到李士群不语,似有默认之意,刘泽之佯装出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强忍住得意的偷笑,说道:“主任,快午夜了,您早点安置吧,这两天您太忙碌,脸色不太好。”
“也好,给夫人打个电话,说我今天不回公馆了。泽之,你觉得行动队队长的位置谁更合适一点?”
刘泽之很规矩的答道:“主任见谅,属下不敢妄言,这哪里是我可以置喙的问题。”
“噢,原来你如此知体识礼,规行矩步。那为什么又推荐赵敬东调查段文涛啊?这二人都有意与这个位置,你不知道吗?”李士群暗道这个小滑头,自己不能出面调查,于是推荐了与他交好,和段文涛却是对手的赵敬东。
刘泽之跌足苦笑:“没法活了,我想什么,您一眼就看穿了。属下的意思是……那个什么,我不说了。”
“哼!知道就好,你这点小聪明,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差的太远。明天上午你准备几样补品,再准备一个花篮,陪我去军医院探视病人。下去吧。”
伺候李士群安寝后,刘泽之回宿舍,宿舍门口,碰到了浅野一键,打了个招呼,正想上楼,浅野一键说道:“太好了,我正要找你,省的明天一早再跑一趟了。到我房间里来——你在这里签个字,枪验完了,你的配枪随时可以领回去了,”
“挺快啊,《情况简报》都做出来了。”刘泽之一边签字,一边随口问道:“段文涛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叫杨君的犯人。”
浅野一键夸奖道:“现场开枪的几个人,都不错,面对突发事件很镇定。段组长受了点轻伤,杨君被当场击毙,对了,致命伤是你那一枪。怎么了你?我刚看到,脸色这么不好看?”
刘泽之赶紧掩饰,开着玩笑:“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现场开枪的除了我,就是你和你的三名手下。我没事,刚才又被李主任教训,说闲了要揭我的皮。你说我的脸色好看的了吗?”
浅野一键收起文件夹,笑着开解:“别放在心上,那是李主任把你当自己人,才教训你的,换个人,李主任也未必有这个闲心。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要洗个澡睡了。”
回到宿舍,刘泽之浑身脱力,瘫坐在沙发上,黑暗中,天地万物,似乎都不复存在,耳边反复响起浅野一键那句话:“致命伤是你那一枪,致命伤是你那一枪,致命伤是……声音越来越高,他头疼欲裂,不敢再想下去。杨君死于己手,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直苦苦压抑着的刘泽之崩溃了。
一条好长好长的通道,漆黑、狭窄,没有尽头,刘泽之慢慢地走着,恐惧,无尽的恐惧,他想停下来,身后袭来一阵寒风,凛冽彻骨,立足不稳的他只好被动的走下去……终于走到了尽头,一个人背对着他站着,背影是如此的熟悉,难道是他?刘泽之出了一身冷汗,希冀着会有奇迹发生,不过他的运气一向很差的……
那人转过身来,李士群,果然是他!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歉疚、恐惧、愤懑、鄙视,不知是什么滋味……那一份不愿承认、不敢面对的歉疚感越来越重。刘无的脸出现在前方,似乎在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阿无,别逼我……刘泽之绝望的呼喊着,却发现无论如何努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士群掏出了枪,瞄准刘泽之,刘泽之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快跑,逃离这一切……却怎么也迈不开脚……他闭上眼,静待那一声无数次臆想过的枪声响起,李士群一步一步地逼近,一个声音响起:为什么是你?居然是你……
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了,刘无、杨爽、龙瑞康、孔文清、乐奕的影子围着他来回转,他们用冷厉的眼神逼视着他,不容他说出那三个字,杨君,你也来了,你杀了我吧!我最亏欠的就是你,开枪吧!
枪声响起!是谁开的枪?刘泽之身中数枪,不知什么时候,徐建雪出现在远方,温柔地看着他,他的心一阵悸痛,拼尽残存的力气挣扎着向徐建雪伸出手,徐建雪冷冷一笑,转身走远……刘泽之再也无力支撑,倒在地上,眼看着鲜血不停地从自己身上汩汩涌出,他想看清开枪的人是谁,却力不从心,那些人的脸越来越模糊,终至消失在一阵烟雾中……
刘泽之霍然坐起,无边的黑暗里,噩梦如此的清晰真切!已然汗透重衣……天地之大,为什么没有一席安身之地?芸芸众生,为什么要让他扮演这样的角色?他厌倦了,这一刻,如果有一个茧,该有多好?可以让他躲进去,逃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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