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还是震憾,感动抑或感激,迷戈分不清了。
他的眸光,不由自主地紧紧追随着那个血色的身影。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一切,眼眸之中,脑海之中,记住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她旋身时的飘逸身形。
从来不知,原来,处于杀戮中的女人,会有这般极致的美感。
本该弹弹琴绣绣花的纤纤十指,却在摆动间,与一条条雪狼交错时,收获了满地的狼首。
清秀的面容,即使是赤眸如火,落进迷戈的眼中,也奇异地有着魅惑的感觉。
他怎不知,这个从前在他看来,送到身前亦不会多看一眼的女人,也会有这般如烈焰在夜空中绽放的瑰丽时刻。
这个女人,一定是上苍派下来魅惑男人用的!不然的话,那些男人们前赴后继地为她生为她死,又要怎么解释?
迷戈不知,这一刻,他望向楚玉的目光,与此前的冷睿根本没有两样。
随着最后一声惨厉的狼嚎声,在雪原上响起,东边的地平线上,在那层层叠叠白茫茫的雪原深处,渐渐泛出了一丝昏暗的暗紫色,竟然是晨曦将至了。
极目所致,到处是雪狼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雪地间,它们与雪原的区别在于,雪原是纯粹的白色,而雪狼的尸体有着诡异的暗红色。
迷戈望着不远处立着的女子身影,再次感慨万千。
这样一个看似单薄的女人,那突然迸发的恐怖力量,真真是他无法企及的存在,也不知,她到底习练的什么武功,明明一招一式间柔和缱绻,却能顷间就收获数不清的狼尸。
她,是他必须要带回去的人质,是他要挟皇甫元烜的王牌,能否成功攻占棠樾,希穆塔拉部族的百万子民能否在棠樾扎根,她是其中的关键。
只是,这个女人如今武功恢复了,他又要如何制服她呢?
这般想着,迷戈望向楚玉的背影,心思复杂。
清云索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矛盾的心情,此刻,虽然斜斜地插入雪地中,迎着晨风却发出呜呜的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戈再次抬头望天,只见,东边的天际,一轮红日正破云而出,冉冉升起。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
只是,日出已然算是正式看完了,那个沉默着立了半晌的女人,是不是该转身了?
她不是心系冷睿的安危吗,怎么这会儿狼群都死光光了,她不急着去看冷睿是否活命,倒有兴致在这里欣赏完整个日出美景了?
迷戈觉得很疑惑,背着双手,朝着楚玉的方向,缓缓而去。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次,他主动靠近她,反而觉得别扭极了,连走路都迈不快步子。
可越靠近楚玉,迷戈的感觉,就越奇怪。明明楚玉其人近在眼前,他怎么就觉察不到她的半分气息呢?
及至无意间的一个低头,迷戈眼见到,雪地上那一摊触目惊心的血痕,已然凝结成暗红的冰棱,仿佛雪原上盛开了一大朵血色莲花,诡异极了。
他的心,也在那一瞬沉到了谷底。
“女人!你……”
迷戈身随心动跃至楚玉身旁,他的大掌扶上楚玉手臂的那一刻,那如寒冰般刺骨的冷寒,直冲心间,视线所及,清秀冷厉的女子,已然闭上了双眸,整个面上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层,仿若罩上了一层透明的琉璃,斑斑血迹、点点污痕清晰可见。
“楚玉!”迷戈急忙将她搂进怀中,运起内力,替她暖身。
随着丝丝热气蒸腾而起,楚玉身上那一层薄冰,也渐渐融化了,与她身体相贴的迷戈,却依然感觉怀中的女体冰冷至极,甚至,迷戈根本就感受不到她的脉搏跳动。
这个女人,立在那里半晌,竟是已经死了?
“不!女人,你不能死,你的孩子才刚出生,你怎么就死了呢!”
迷戈突然觉得很慌乱,很无助,他抱起两眼紧闭的楚玉,转身跃起,惊慌的声音,在雪原上叠声回荡着:“神医,神医你在哪里?救命啊!”
此时的黎子轩,打横抱着依然昏迷的冷睿,顺着一地的狼尸,走在寻找楚玉的路上,他的身后,跟着抱着婴孩的暗一和仅剩的三个侍卫。
突然,雪地上的狼尸中,突然蹿起一个雪色的身影,直接扑向黎子轩怀中的冷睿,黎子轩本能地侧身躲避,手腕翻动间,一枚银针疾射而出,“噗嗤”一下,细小的银针,刺中雪狼的死穴,雪狼立时倒地不起。
三个侍卫拔出长剑,正待将这只差点避开死劫的雪狼给砍成碎沫,黎子轩目光闪动间,看清地上躺着的竟是一只母狼,且其腹中应是怀着狼崽,怜悯之心顿起,及时制止了三人的行为。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迷戈惊慌的呼喊声,黎子轩的神经突然一紧,转手将怀中的冷睿交到其中一名侍卫手上,腾空飞起,迎着呼声而去。
“玉儿!玉儿!”
那一声声随风而来的“玉儿”,紧张而焦灼,迷戈望着血渍加身的黎子轩,头发散乱,面色惊慌,若是这神医知道,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死了,他会不会疯狂?
迷戈压下心中的千般滋味,沉声说:“快快快,准备救人,她要死了!”
“什么!”黎子轩闻言,急速赶来的身形,在半空中直接坠了下去,跌坐在雪地上,再想起身时,却是挣扎着,怎么也起不来。
幸好,迷戈很快抱着楚玉来到他的身前,黎子轩就势跪坐在雪地上,紧张地将楚玉接了过去。
一探脉搏,黎子轩顿时就瞠大了双眸,情绪瞬间悲痛而惨烈,痛声吼叫着:“不不不!玉儿,你不能死!”
视线中,女子的衣裙底下,竟然全部被鲜血染红了,身体冰冷至极,只余胸中一点余温,这样的她,若是抢救不及时,随时会殒命的。
“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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