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的这场病比自己想象当中严重一些,严重的或许不是感冒本身,而是她的肠胃,吃所有的东西都觉得没有味道,失掉了味蕾一样,实在受不住只能加强味道方面的,喜欢辣的喜欢口重的,鼻子和喉咙也不给力,吃了辣爽一时,过后喉咙里好像塞了一把稻草一样。
说饿就马上饿,必须吃东西,吃了东西才会满足,整个人才能安静下来,说撑到,吃了饭,饭就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压得她难受。
“大夫,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林漫打趣着自己。
她这么不爱来医院的人,还是来了给医生看。
这几天吃的饭,简直吓人,一天要吃四顿她才能感觉到饱,不是她没和秦商那什么,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坐在椅子上,耷拉着头。
医生详细的问着,是个大概四十开外的女医生,看起来脸上一团的和气,倒是打破了林漫的想象,她以前生病的那次,遇见的医生就总板着脸,当然了看起来自然是比较有威严的。
“这几天你都吃什么了?”
医生问的很细,林漫大概的说着。
“吃了带辣味的,是不是觉得很下饭?”
“嗯,能多吃两口,甜的辣的就是酸的也行。”
“你现在还上学呢?”
林漫点头。
“生病的这几天去上课了吗?”
漫漫摇头,因为中间有两天病的太厉害了,就没去,当时人站都站不稳,躺着都觉得晕,怎么上课呀。
“那这样,你现在恢复的也差不多了,明天去上课,按时吃饭,如果还是想吃口重的也可以吃,观察两天,还是这样的话,你再来行吗?”
漫漫和医生说着感谢,自己背着包就离开了。
回到学校,说来也奇怪,上了课按时吃饭以后,吃着食堂的菜,一天三顿貌似又正常回来了,正常了也就没去医院了。
生了一场病,本该瘦个几斤的,可她倒好,病好了胖了五斤。
想起来这五斤,林漫泪流满面。
和梦琪一起去给周曦买礼物,周曦眼见着就要走了,林漫也不知道周曦这个手续办的速度是快还是慢,反正一切都很顺利,下个星期周曦就要离开这里了。
梦琪边走边逛,实在想不出来能买些什么,周曦都有,买那些没用的东西吧,她也带不走。
“买双鞋子送她?”林漫问梦琪。
梦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走的这完全就是你家秦商的路线啊。”
林漫嘟哝:“实在没有什么好买的。”所谓礼物就这么些东西,还要有心意还要不俗还得用上,这太难了。
“不行,我们请她吃顿饭吧,肯德基。”
梦琪说着,请特别好的地方她和林漫条件不行,再说周曦什么都吃过,一般的馆子周曦不见得爱吃,索性就肯德基吧,大家都方便,周曦还能吃,她们也尽到心意了。
“行啊。”
既然出来一趟,也不能来了就回去。
“周曦要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送她啊?”乔楚和谢清韵并排走着,挺舍不得的,但好像又觉得这是应该,能出国是多好的出路啊,周曦人家里条件好,前程无忧。
她们虽然家里也不差,但随随便便的出国还是有一定的负担,实在想出去也不是出不去。
谢清韵今天穿了一条黄色的裙子,衬得皮肤格外的白,裙子呢将锁骨的位置完美的保留在人们的视线当中,长度到膝盖以上,两条笔直笔直的腿羡煞旁人,谢清韵的身材比例非常好,气质也很好,追她的人不少,一直以来就不少,奈何她的心思都在杨瑞身上放着呢。
“问问梦琪吧。”
梦琪和周曦那么久,肯定知道周曦的喜好,能送的东西范围实在是太小。
乔楚点头,她打电话给梦琪,梦琪说了她和林漫的想法。
“那加我和清韵两个,我们一起请周曦吧。”人多也热情,同寝室一场。
“好啊。”
谢清韵她们走着走着遇到了齐胜男,清韵说她有点事情,让乔楚先回去。
“齐胜男。”谢清韵开口叫住齐胜男。
胜男站住脚,她现在和过去已经大变样了,人收拾起来不比任何人差,可能是生活稳定了下来,脸色也好看了很多,对于奖学金求的也不是那么心切了,心情放松的原因吧,不追求的东西反倒是比较容易得到了。
“怎么了。”胜男看着谢清韵。
“这是你发给我的?”谢清韵拿着手机点了点,她收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齐胜男发错了,但就自己对她的想法,不像是发错的,反倒是故意的。
对上谢清韵认真的双眼,齐胜男眼里有东西流转着,她笑了笑。
“是我发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胜男发给谢清韵的是一个报名表,就是林漫之前报名准备参加的那个主持人大赛,其实报名倒是没什么,可齐胜男这么一发,让她和林漫较劲的意思不就很清楚了嘛。
胜男沉浸在谢清韵温柔的软语中,谢清韵说话就是这样,特定的生长环境,声音又软又温柔,胜男听得有些失了神,有些东西羡慕不来的,她说话就比较硬,自己也不是很喜欢。
声音是生出来就注定的。
“你认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齐胜男说的别有深意。
对上谢清韵的眼睛,她的眼中皆是笑意,有些联盟一早就见倪端了,有些厮杀老早就开始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齐胜男突然想起来了某个开学之后的下午。
她和林漫关系很好,她嫉妒着林漫却又喜欢着林漫,喜欢的是林漫真的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妞,能谈的来,因为相同的家庭背景,各方面一拍即合,嫉妒的是林漫似乎处处都比她走的快了那么一步,这种感觉太糟糕,好像寝室当中自己永远是垫背的,最后的,只要她存在,林漫就可以高高兴兴的笑出来,林漫不是最后,她齐胜男才是最后。
女生之间的友谊永远都是比较奇怪的。
林漫说她学费不知道谁给交了,齐胜男当时羡慕,如果自己的学费也能有人帮着自己交了,那该多好,她这一学期过的会特别的完美,漫漫的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穿的和自己一样的土,总看着她穿运动服,不像是其他的几个人见天的换衣服,还一天一换,齐胜男觉得安心,总算是有人和自己保持一个水准的。
有人替她交了,那她的钱岂不是就没交出去?
这是映入齐胜男脑中的第二个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林漫就连手机流量都没有,她打电话打的也特别少,平时很少拿着手机用,吃饭走路甚至林漫回寝室以后,齐胜男会更多的关注着林漫,她的钱包当中没有卡,她没有办卡?
那等于说她的钱现在还在身上?在寝室里?
齐胜男家里的条件太差了,实在太差了,和母亲通电话,她妈说着家里多困难多困难,这学费都是借来的,之后的学费只能齐胜男自己想办法了,“胜男啊,你弟妹的学费……”齐胜男她妈在电话里说着,借钱多不容易,借完了你的还有你弟弟妹妹的,家里现在等于是穷徒四壁,什么都没了,都指望你了。
齐胜男听的心浮气躁,她想自己一定要拿下奖学金,拿不下她就要去死了,她会的只有读书。
林漫的钱在寝室里,一定在的……
这种想法不断的漂浮在她的脑海里,她让自己别想了,那是林漫的钱,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想着别人的钱,自己是什么啊?
没在寝室里见过林漫数钱,从来没有过,那些日子齐胜男早出晚归的,她为了冲击奖学金,她拼命的努力,可是林漫苦笑着说,“不知道谁把我的学费给交了,我问了学校的人,也没人管,我就总担心,迟早会和我要这个钱……”
齐胜男抱着头,都说别去想了,为什么想个不停,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就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呢?
那段齐胜男的情绪特别的不好,然后又爆发了林漫和凉州同乡会的人一起去吃饭,真的说起来自己才是凉州人,林漫只是上中人,说近的话,自己更近一些好不好?为什么没有通知她呢?林漫的解释很空白,齐胜男嘴上说了找她她也不会去,可心里到底是介意了。
那个同乡会的人给林漫找了一份工作,她才是需要钱的人啊。
齐胜男挑了一个大家都不会在的时间,她回寝室了,她确定隔壁的寝室也没有人,她小心翼翼的带上门,用椅子去顶住门,她奔向林漫的床铺,她翻着她找着,一边翻一边保持原本的样子,不能让人看出来。
你在干什么?齐胜男快住手。
当时脑海里有这样的声音,可齐胜男控制不了自己埋藏在深处的冲动,她想去拿那些钱,她明知道拿了以后,那么多的钱,林漫也许会报警,报警警察会来,到时候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的,她没认为自己的行为就能逃脱掉谁的眼睛,可钱,她需要钱。
齐胜男这一天没找到林漫的钱放到哪里去了,她连续找了两天,提心吊胆,有点声音她都会惊得一身的汗,她觉得寝室里似乎有摄像头对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她害怕。
终于找到了,林漫将钱藏了起来,你看自己多了解林漫,她说担心学校还会和她要,就真的这样放着了,那些钱齐胜男拿在手里,她突然哭了。
好多的钱啊,有了这些,她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她至少还有缓冲的时间,她可以不要活的这样的累,只要她现在拿走。
可是不行啊。
如果被发现,学校让她退学怎么办?她不能退学的,她必须要毕业,她要从T大毕业,有了这张证书,她就可以站在很多人的肩上,那些人都不如她。
齐胜男绞尽脑汁的想。
那天中午吧,她姨妈来了,身体不舒服,想要回寝室去休息。
“……好,你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找个东西记下来……”谢清韵到处想要找一张纸,可惜没有,她刚刚从外面回来,写在手心上她觉得太脏,从包里翻出来一张一百块,然后就着背后写了上去。
齐胜男目睹了谢清韵的动作,她按压着肚子,当时也没有想的太多,只是想快点回到寝室,好累,好辛苦,每一天她都想不念了,不然就回家吧,还有林漫的家里条件不好,为什么她过的却这么滋润呢?
吃食堂,虽然衣服还是那些,她过的很快乐,和谁都是有说有笑的,谢清韵排挤她,她还能不当一回事。
谢清韵曾经说话不注意,齐胜男那以后就不太爱和谢清韵交流了,觉得谢清韵清高,为什么一样的事情只有她在乎?林漫却显得一点不在意?是自己心里有问题吗?她活的阴暗?林漫活的阳光?
她得神经病了?
齐胜男莫名的怕,她知道一些学校里有杀人一类的事情,她不能这样,她不能毁了,因为嫉妒去杀一个人,不划算,不值得,不能这样干,齐胜男你不能这样,你要回到原点上来,她避开林漫,她不和林漫时时刻刻的待在一起,省得被林漫刺激,她避开,她躲开。
可脑海里的声音不肯放过她,她的眼前时不时的就出现了林漫的那些钱。
谢清韵的包从来也没有到处乱放过,可是这一天她出了寝室,包就随便的放在床上了,齐胜男抖着手打开谢清韵的包,果然钱还在。
她将谢清韵的钱抽了出来然后塞进林漫的钱当中,快速的消失在了寝室当中,她拎着谢清韵的包跑到好远的地方,她背着,然后第一次有了五百块的零花钱,齐胜男哭了一路。
最后她将谢清韵的包扔进了河里,她站在岸上看着,看着那个包起起伏伏的,她有了五百块的零花钱,她竟然只花了一块钱买了一根雪糕,一口接着一口的都吃了,吃的很快,很凉,她原本就来了例假,似乎血流的更加汹涌了。
寝室干翻天了,齐胜男觉得自己似乎也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快乐,她竟然成了这样的人,多阴暗的人啊。
她想和林漫坦白了,她就是开了个小玩笑,她没有任何的恶意,可话到了嘴边却讲不出来,讲出来她就彻底完了,会被全寝室的人鄙视的,然后最后就成了这样。
齐胜男坦然的说着,脸上带着微笑,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你竟然还有脸说出来,你就不怕我和林漫讲?”声音好听,就连生气都还是这样的动听,可惜……美人儿心肠不好,齐胜男微微转动着脸,风吹开了她的发丝,倒是难得,她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特别女人的一面,暗香浮动,下一秒齐胜男的眼睛变得锐利了起来,一扫眼中的暖色调:“你不会和她讲的,因为你是帮凶之一。”
谢清韵脸突突抖了两下,那双眼睛瞪得极大,那双眼睛里面没有气愤有的只是惊恐,但很快惊恐被一扫而光,被气愤难堪一些乱七八
糟的情绪所代替,眼眸当中的光又变亮了起来。
“你自己龌龊就想的别人和你一样龌龊。”齐胜男退开,有些事情以往模糊,现在却清晰了起来。
有些人做的事情比如她这样的,处处都在露着手脚,真的有人想查,一查便知,有些人藏在阴暗深处,伺机而动,擦掉了她的手脚的痕迹,为什么怀疑谢清韵,她也不知道,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吧,没料到真的会炸出来,尽管她不承认,承认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
“你给我站住,齐胜男你有病吧你,你做的那些破事和我讲什么?你简直就是心理有病,好好去医院看看吧。”
齐胜男转过身摆着手,她是有病,她是阴暗。
“只有互相心里都阴暗的人才能更了解对方不是吗?比如你觉得你特别的了解我,我嫉妒林漫我就离她远一些,你嫉妒林漫,你却依旧和她装朋友,等待时机给她一刀,杨瑞喜欢的就是林漫,他不喜欢你。”齐胜男笑着又恶毒的说着,死死按住谢清韵的伤口,看着她趴在地上疼的打滚,她才能觉得解恨。
我齐胜男是个坏人,你谢清韵就连个坏人也称不上。
谢清韵站在原地,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梦里甘甜,梦外酣畅,阳光照在她的小腿上,白的晃人眼睛,这两条腿绝对可以为她加分不少,细致的白精致到了手一摸就会融入进你的感官之内,每个女生都有两条腿,谢清韵的腿呢肯定不是全国全世界最好的,但却是全寝室最棒的,紧实着,细腻着,光着腿穿个裙子她都要涂抹上防晒霜,无论是她的腿还是她的脚。
林漫的白还有些不同,林漫不太喜欢裙子,更多的都是裤子,以前是各种各样的运动服裤子,现在则是牛仔裤,见天的捂着,加上遗传,倒是留下了一腿的白,可惜谁也看不见,她寝室睡觉穿的睡裤都是长的。
头顶那一点点错开的光照在谢清韵的脸上,她微微的扬起下颌。
大家说好了要一起请周曦吃顿饭的。
“晚上邀请周曦吃饭的。”林漫在电话里交代着,提前打电话说好,省得秦商空跑一趟。
“那明天我去接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两个人说好,从明天开始林漫就会搬进秦商的家里,漫漫原本想搬家的前一天好好休息休息的,结果谁知道和请周曦的时间撞上了,也没有办法再改。
“嗯,收拾的差不多了。”
秦商家的客房已经收拾了出来,阿姨一直在打扫着,屋子里换了全套的新被褥,外面有人按门铃,秦商和林漫讲了两句就挂了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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