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人家田地,这做法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说别的,就算这地有你们的份,怎们就不能好好的说说。
陈大哥,你也说说,还有暮旺也谈谈,其他的人都给我住嘴。我可不想听你们再继续吵下去。实在谈不拢我也不管你们家事了,大不了还有衙门呢,你们到县太爷去讨公道去……”
高满仓很有力度的一句话把左右要开口的陈家人都给呛了回去,陈暮生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说心里话都多少年没见了,比当年离开的时候老多了,要是走到大街上他都未必能认出来。
“暮旺,你们能回来本来是好事,哥其实也挺想你的,这么多年你都没回来也没个音信。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能回来好啊,落叶总要归根的。”
陈暮旺冷哼了一声“我能有今天还得感谢你那好媳妇我的好嫂子,没她我现在说不定在家里好好的种我的田呢,我这腿也不能瘸了。
满仓哥,当年我嫂子说是为我找了个师傅去学手艺,屁,那根本是把我卖了。
学手艺?哼哼,把我送到铁矿场去背石头,我那个时候才多大啊,就一天到晚不见天日的在地下往外面背矿石,赶上了塌方,我这腿当时就被砸断了,要不是我后来的岳父救了我一命,说不定我现在尸骨都找不到了。
你说我些年宁肯吃苦受穷也没回来说其他的吧,我这也是实在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才带着一家老小一路讨饭回来。
哥,不是我这个当弟弟的不地道,要是日子但凡能过下去我也就不给你添这个麻烦。
可是夜北那边的人闹腾的厉害,时常过来抢东西杀人,再加上去年和今年庄稼地里一点收获都没有,你说我能怎么办,不能眼瞅这一家老小都饿死吧,所以我也只能回老家投奔你了。
不过咱们俩个家孩子都大了,也不适合在一起过日子,时间长了,也不是事。所以我就琢磨分家,我要给我的孩子弄口吃的弄个保暖的地方睡你说是吧?
所以我才提出来这事,不是跟你抢啥,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看看你现在住的房子,听说家里地还不少,而且还开了铺子,你总不能看着我们一家老小饿死冻死吧?”
还没等陈暮生开口呢,陈方氏扯着嗓子嚷嚷开了“你胡说八道,当年我怎么卖你了,咱们这个屯子里但凡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那个人,他说他是打铁匠,不然我们怎么知道?
我当初也是为了你好,谁能想到好心变成驴肝肺了,要说起来,那是你命不好跟我们有啥关系?
别扯这个借口拉同情,谁不知道谁啊,那么多年,你这心里但凡想着点你哥,你也得给家里稍个信来.
你知不知道你哥这些都是咋过的,逢年过节他都念叨你几回,而你呢?
你这个做儿子的,这么多年有想过给去世的父母烧过纸还是上过香,要说没良心你们才没良心呢……”
陈方氏这一嚷嚷,陈暮旺的媳妇可不让了,“咋的心虚了,嗓门大就代表你有理是咋的?
你自己做过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啊,还是一个屯子里的人不明白啊?
就你做过的那些缺德事,我都不惜得说,我们家男人每每说起你当年是怎么对他的就眼泪含眼圈。
陈方氏,我劝你老实点,不然你的底子都露了,恐怕下去了连阎王爷都不会饶了你……”
“我咋的了,我对得起天对得起地,中间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没做过的事,我怕啥。”
陈暮旺的媳妇冷笑“还良心,你也配,你那良心早就让狗给吃了,满屯子了那么多的人家,别人怎么不把孩子让人带走,怎么偏偏就是陈暮旺呢?
你们老陈家本来人丁就不多,你要是对的起你的良心,还差他这么一个半大孩子一口吃的?
哼,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还对得起天地,哼,你哪一个都没对得起,包裹我那可怜的婆婆……”
高满仓看着这妯娌俩个快成斗鸡了,再看看陈家二房的人看向老太太那眼神,瞅瞅一直抽着烟一言不发的陈暮生,高满仓心里不由的叹口气。
陈家的事啊真是够难缠的了,当年的事他多少了解一些,就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棘手,陈方氏当年做的恐怕今天真的要还了。
皱着眉头怒斥了一声“行了,一人给我少说一句,家里还有爷们呢,还显不出来你们这些老娘们。
暮生,你也说说,暮旺现在这个情况在这里摆着,一家老小都回来了也没个地方住,你是当哥哥的,总得有点当哥哥的样子吧?
唉,不说别的,你们俩个是血脉之亲,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谈的,你说呢?”
陈暮生闷头磕打了一下已经没有烟丝的眼袋锅,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叹口气,眼神直接就定在已经老了的弟弟身上。
“暮旺,不是当哥的想贪点什么,我现在家里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本来就不够住的,你嫂子为这事整天的睡不着觉。
既然你们回来了,我这当哥的也不能让你们没地方住,你看你离开的时候,咱们家住的是以前的那个茅草屋,如今房子也还在,你三侄子一家在那里住着呢。
当初你走的时候家里也就五亩地,其他的也没啥了,你要是想要咱们俩个就对半分。
情况也就这么个情况,家伙事什么的,到时候让你嫂子给你们分一套出来。
唉,当初家里穷啊,连个好被子都没有,现在也还是这样,你哥我这些年也没啥本事,就供你小侄子读书了,根本就没攒下啥家底,也帮不上你啥忙。满仓你看这样分成吗?”
白秀梅听到老爷子提到老房子,心里不由的一紧,看着自家男人的脸色也顿时难看了起来,她就知道跟老院子这帮人凑到一起一准没好事,你看看,这又算计到自家房子上来了。(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