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低垂着脑袋,紧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医生终于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提着医药箱。
“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十二连忙走上去问道,安然也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医生。
“十二小姐,借一步说话。”医生微微点头,对十二说道。
十二看了眼医生,明白他的意思,然后走到一边去。
安然看着他们的背影,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心里有些疑惑,脑袋里传来的阵阵疼痛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或许是刚才被那突然的事故刺激到了,安然只觉得脑袋里特别痛,就好像快要炸开了一般难受。
她抱着脑袋,痛得直弯腰,她咬着唇瓣,细嫩的唇瓣被她咬了一会儿都破皮了,却还是挡不住脑海里传来的阵阵痛意。
十二和医生背对着她在谈话,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过了好一会儿,脑海里的疼痛才消失,而她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安然缓缓放下酸麻的手臂,水眸睁开,清透淡然,脑袋里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她直起身,靠着椅背,重重地舒了口气。
继而她转过头,看着已经谈完话过来的十二,水眸中掠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他……怎么样?”
十二朝她冷哼了一声,不情愿地说道,“没有什么大碍,肋骨断了一根而已,索性没有伤到脾脏。”
肋骨断了一根而已?
安然嘴角抽了抽,对十二的奇葩思维有些不敢苟同,她看了看陆璟尧房间关闭的门,咬了咬下唇,“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你进去?你进去做什么?刺激他吗?”十二嗤地一声,再没有之前那般友好,将门打开,“你还是先回去吧,我怕他看到你会气血攻心,加重病情。”
说完,便关上了门。
十二并没有看到,门关上之后,安然那双原本清透无辜的水眸里露出的一抹冷凝。
安然轻轻吁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睁开双眸时,已然恢复一片清明。
她转了转轮椅,然后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陆璟尧的房间和安然的房间截然相反,这里以暗色系色调为主,黑白搭配,酒红色的窗幔悉数落下,挡住了窗外的阳光,一室昏暗。
“这次她应该已经对你放下戒心了,加上我刚才对她说的那番话,冷落个就好,她是一定会站到我们这边的。”十二从一旁拉了个软凳过来,毫不客气地坐下。
室内昏暗,看不清陆璟尧的脸色,只不过被那么重的瓷器砸伤,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璟尧没有出声,可是十二却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里传达出来的愤怒和不悦,他是在责怪她。
十二轻嗤一声,翘着二郎腿,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坐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味道,“我可不是你,不懂得怜香惜玉,而且我不是也知会了你一声,你那会儿没反对,现在给谁脸色看?”
“哼,下不为例。”陆璟尧抿了抿唇,声音略微低哑地说道。
“等你伤好之后再继续之前的计划吧,别忘了,十五号就快到了,没有安伯朗的药,她会没命的。”十二的声音听起来感情丰富,实则并没有注入太多情感进去。
这也是陆璟尧当初会选择她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他知道就算他已经把人带回了自己身边,没有安伯的药,他永远也没有办法摆脱他的控制。
“你知道就好,不要再做一些惹火他的事情了,不然受苦的还是你们。”十二轻轻摇头,昏暗中,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担忧。
…
连带着两天,安然都被十二用同一个理由拒绝了她去看望陆璟尧。
她也不心急,随着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她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只不过双腿行走还是有困难,所以依旧是坐在轮椅上行动。
十二特意找了医生给她检查,才发现她并不是刻意要坐在轮椅上掩人耳目什么的,倒是她怀疑太多了,安然的双腿,的确还不能行走,原因是之前在海水中浸泡太久,伤了根骨。
安然不能行走,十二的心情倒是不错的,这样就证明,她更加不可能从这里逃跑了,也就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安然去找了几次陆璟尧被拒之后,就没有再去找了,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得出乎十二的意料了。
十二原以为这样冷落安然几天,会让她因为愧疚知错,谁知后果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