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太后嘴唇动动,似乎很想说出些反驳柳桥的话来,只是,这些年的事情在脑海中流过,最终,一切的反驳的话都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
是啊。
她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看看霄儿了?
可是,若是让她说出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话,她无法说出来!
这个她从小便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永安,这些年皇帝虽然一直用秦钊压着他,可是……从未……从未透露过一丝易储的意思,他怎么会……怎么会……”
思量出如此计划!?
若说整件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如此缜密的计划,必定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准备了的!他从很久以前便已经存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吗?!
可是为什么?!
皇帝待他这个儿子不薄!
柳桥没有反驳明睿太后的话,其实,道理很简单,权势对于一些人来说,驻足不前前景不明,也是极大的威胁。
“或许,一切都是我的臆想罢了。”
看着明睿太后越来越苍白的脸,最终,柳桥轻笑地说出了这话。
明睿太后也笑了,却是惨淡无比,伸手,握住了女儿的手,“孩子,当初母后或许不该认你。”这般,你就不必被卷进这些事情里面来。
“不。”柳桥笑道:“若是母后不认我的话,我或许早已经死了八百次了。”
明睿太后笑了,眼底却是含着泪。
……
秦钊一直没得到秦霄的消息,在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了一遍之后,仍是没有一丝的消息,心里的焦灼越来越烈,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余远是不是也被秦霄给收买了。
他恨不得换人掘地三尺,只是,不行!
还在的理智告诉他,不行!
而在三位内阁阁臣,几个御史,以及不少朝臣的联名上奏请求面见承平帝之后,秦钊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忍,不甘以及犹豫消失了!
承平帝必须死!
求见承平帝的朝臣没能见成的后果是关于二皇子秦钊挟持住了承平帝的消息又添了一份真实,随后,有御史直接跪在了皇宫的门口,求见承平帝!
秦钊没有理会。
谣言更加的猛烈。
这一年的新春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之中缓缓到来,小年夜当日,易之云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一双红彤彤的眼睛,跟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让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醒来的那双眼睛极为的相似。
“柳柳……”
沙哑的声音带着惊愕,还有不安。
“爹!”柳柳的声音也是难听,不过却带着压不住的兴奋,还残余着恐惧,“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爹你都睡了好久好久了……柳柳怕……我怕……”说着说着,便又哭了出来了,不过很快,便又自己抹干净了泪水,“爹你醒了就好了!”
“柳柳……”易之云没来得及去理脑中混乱的思绪,抬起了千斤重的手握住了女儿的小胳膊,“你娘呢?”
她怎么不在这里?
怎么丢下女儿一个人在他身边?!
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他的心里蔓延,她又做了什么?!
柳柳脸色更是难看了,“爹……你醒了就好了……娘……娘她去找皇帝舅舅了……”
易之云身子猛然一震,“你说什么?!”说着,便挣扎地坐起,就算是拉到了身上的伤口也没有感觉,“你说什么?!”
柳柳却觉得手臂被握的好痛,不过却还是忍住了没出声,反而是紧张地关切道:“爹你不要动,不要动!”
“柳柳!”易之云声音低沉着,眼中有着清晰的焦灼!“你娘到底怎么了?!”
“娘……”
柳柳正想说,不过话很快便被打断了。
“长公主进宫了。”知春进来,见了这般情形,皱了皱眉,“请驸马先放开小郡主,小郡主的脸色都青了。”
易之云这才发现自己对女儿做了什么,忙松开手,“柳柳……”
柳柳吸了口气,挤出了一抹笑容,“没事!爹,柳柳没事!”
“柳柳……”这话让本就愧疚的心更是难受,只是想起了妻子,还是压下了,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便对知春道,“怎么回事?”
知春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这是长公主进宫之前交给小人的,让小人在驸马醒来之后交给驸马。”
易之云匆忙接过,打开一开,不禁勃然大怒,“她疯了是不是?!疯了是不是?!”
“爹……”
女儿的轻唤将他从愤怒中拉了出来,随后便是无尽的不安!
柳氏阿桥!
柳氏阿桥,你的本事不小!本事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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