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才终于把那东西摆脱了身体!那东西似乎不甘心,一个猛子蹦起,还要再次袭击。
这回角端学聪明了,忍着疼先躲闪开去,并看准时机,用自己那没有神经、感觉不到痛的角尖,狠狠将那物钉钉子般戳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那物扭动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角端等了好一会儿,确信它气数全无,才敢将角松开。仔细查看之下大惊——那东西粗一看,确是一截漆黑僵硬的木头,但上面竟恶魔般布满了一张张细密的小嘴,每张嘴里均有细小的尖牙无数。背上一阵阵刺痛,想必上面已经伤痕累累!
角端风驰电掣般游走四方,每日接受的信息量很大。它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很久以前,曾听一位老道提过的“鬼邪木”一物。
说它看似一块木头,实则为一种凶狠的生物和植物的混合体,体表除了嘴,别无它物,靠声音和气味感知环境与敌人。除了爱吃肉,“鬼邪木”还爱吃发甜的植物根茎。另外,“鬼邪木”本身,也是一种鲜为人知的续骨良药。也正因为它乃生物和植物的混合体,因此死后,才不会像其他动物和人一样消失。
那就对了!“三七”的根含糖量大,难怪吸引了这只“鬼邪木”。自己把“三七”挖走,因此“鬼邪木”发动了报复!谢天谢地早到了一步,不然这几只“三七”根都要被它吃光了!
角端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暗自庆幸着满心欢喜地带着“三七”和已断气的“鬼邪木”满载而归。一进门就扯开嗓门喊:“主人!主人!我回来啦!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角端?你去哪里了?”半躺着的屠天震惊又疑惑地问,“你身上怎么都是血?”脑子里闪过很多个念头。说着就要下地来查看,突然脸色骤变,原来是一动,牵扯得骨头又错位了。
角端一见,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为何不收拾一下再来见他?害得主人担心了。
屠天目光却很是犀利,一见“三七”和“鬼邪木”,便什么都明白了,心中甚为感动,只低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好兄弟!”
他竟然叫自己兄弟!
——这几个字对角端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在屠天房门外,角端得意地将“三七”和“鬼邪木”拿给面馆老板看。
老板赞不绝口:“角端,你可真厉害,这‘三七’喜欢藏在荆棘丛生的深山偏僻处,就已经很难找了,这‘鬼邪木’就更是少有的宝贝了。你连这都能找到,费了不少力气吧?”
“只要主人能快些恢复,费些力气算什么?就算搭上这条命又如何?”
屋内的屠天听见了,十分动容,同时又有几分内疚。
老板赞叹道:“哎,难怪那些个位高权重的,抢破头都想得到你这神兽。我看,你的有情有义,比什么懂人话、日行一万里,都更要有价值得多!我要是位高权重的天子,我也争夺你。”
“老板过奖了。知恩图报,难道不是最简单的道理么?”
“简单是简单,可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比比皆是呀!”
屠天听到这里,再次感到汗颜,这让他想起了一些女人,不知道她们过得还好么?每次念及她们望穿秋水的样子,心里就很不好受,他也不知道,自己过去为何会到处留情?
角端说:“别人我管不了,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反正从今天往后,我只效忠主人一个人!”
老板对角端竖起了大拇指:“好,不耽搁时间了,我赶快去处理一下这些东西,要趁新鲜。”刚走出几步又转回来,挠了挠后脑勺问,“角端,这‘三七’没问题,可是这‘鬼邪木’,要怎么处理啊?”
“呃......”
饶是药草知识丰富的角端也没主意,它也是生平第一次见这东西。
“没关系。我们镇子上有位百岁老先生,他什么都知道,我去问问他好了。”
经验是无价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年长的人果然更有智慧。
讨教回来,按老人所教,冷水下锅,将已死的“鬼邪木”洗净,像削土豆那样,用刀削掉表皮的牙齿,煮至水沸,再煮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取出来时已经通体柔软。切片放入醋中浸泡一夜,次日再取出来时,神奇地变为薄脆片,估计“嘎嘣嘎嘣”地嚼着就像薯片吧?服用之后,对断骨续接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