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之后又该如何?
苍郁转了转眼珠。
大不了整夜坐着聊天呗。不过他不怎么说话是真的,到时候又将是自己一个人滔滔不绝,多不好意思。
也不知屠天和心湖怎么样了,他们回到逸尘镇找不到自己,肯定很着急,应该给他们报个平安就对了。
就这样,她一时觉得是在游戏里,一时又觉得不是,因为爱慕和伤痛都那么真实。一时觉得自己说不定是个主角,因为老碰见云仙,一时又觉得,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龙套而已。但还是和往常一样,一想到云仙,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心中生出一股少有的冲动来——只要能日日看着他,就算穿梭于十方世界、生死无常又如何?!
辗转反侧中,想起云仙曾经让她练习用剑来写“鳯凰”二字,想必应该是繁体。从前那些个言情小说没白看,繁体字知识这会儿算是用上了。
她用手指在空中尝试着划了几遍,顿悟道,若以剑尖为笔触,在空中快速舞出这两个字,花里胡哨的,搞不好是一套厉害的剑法呢,明儿个我得试试。
又翻了几个身,风大天冷,还是不放心云仙,呃,确切地说,他不在身旁,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遂决心起来去找找他。
苍郁裹紧了衣袍,无声地推开那扇漏风的门。
林子里夜凉如水,细听,远处起伏着虫鸣和鸟啼。除此之外,火堆静静燃烧,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沿着火堆走了几步,壮着胆子喊:“云仙!云仙!你在哪里?”
自觉声音已经大到极致,实则由于害怕,气若游丝,细不可闻。
到处不见越云泽的身影。没有月亮,没有星光,黑暗中的林子看来十分诡异,四面八方似乎都潜伏着幽灵般的眼珠和手爪,恐惧在空气中无声地弥漫。
最后,苍郁一步都不敢再往前蹭,也不敢回到小屋里去,眼睛叽里咕噜四下张望,身体却僵住,动弹不得,搞不清是吓的还是被施了咒。
一夕之间,火堆里骤然伸出一条火舌,飞快地缠住她一只脚,沿着脚踝爬藤般地向上攀,很快就绑住了她整条腿!
苍郁吓得睁大了双眼——此时,她的瞳孔里,正倒映出一个充满硫磺、永不熄灭的火焰燃烧的世界!
旁边无数白骨绑成的柱子上,以淋漓的鲜血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八热地狱”!每个字的低端,那血似乎还在汩汩滴淌......
苍郁呆住,动也不敢动,可是那几个字徐徐转到一边去,在她面前,出现了更可怕的画面!
她眼睁睁看着数不清的人,皮开肉绽,甚至身首异处地在等活地狱、黑绳地狱、众合地狱、叫唤地狱、大叫唤地狱、焦热地狱、大焦热地狱和阿鼻地狱里死去活来!
苍郁曾经听说过这赫赫有名的“阿鼻地狱”。它面积不大,因形状长得像人的鼻子而得名。据书上和传言说,里面全是恶贯满盈的罪灵!那里的地下岩浆温度超过一千度,可谓地狱中的极刑。罪灵被冒烟的岩浆煮透之后,再抛上岩浆冒烟的滚烫烟雾上熏烧,反复处于极端痛苦中哀嚎,之后又被扔到滚烫的岩浆里受刑,如此无穷尽头地循环往复,无比惨烈!
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可是,这些人到底能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啊?
苍郁不忍再看。但这还没完,八热地狱出来,又目睹了众生在八寒地狱百般煎熬!
——具疱地狱、疱裂地狱、紧牙地狱、阿啾啾地狱、呼呼地狱、裂如青莲地狱、裂如红莲地狱、裂如大红莲地狱,各个触目惊心。
再接下来,还有近边地狱和孤独地狱。看得苍郁头皮发麻、双腿酸软,要不是想到死后不知是否也要受这番罪,她几乎决心要咬舌自尽了!
正在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目光如电的人来到她的面前,一手捧着本子,一手握着一支笔。也许是常年在这里看惯了各种血腥和丑陋的缘故,他的面目也异常狰狞。
苍郁紧张地问:“你是谁?”
那人冷笑着说:“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你还猜不出我是何人么?”
“地狱的判官?”苍郁打了个机灵,“你是来捉我的么?”
“那就要看你是否配合了!”
“配配配...配合什么?”
“快把东西交出来!”
“交什么?”
“还装傻充愣!你看阿鼻地狱如何?要不要送你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