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我这里好好地坐个月子吧。对了,娃娃起名儿了没有?”
“早就起好了,男孩就叫‘越风华’。”
“风华,风华,”王大娘开心地抱着孩子转了几个圈儿,“咱们小风华这名字可真好听呐!你先生这个姓儿也少见,好听!”
扭头又问苍郁:“对了,你先生人呢?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行不行?他知道你在我这里么?要不,让我家老头子去给他送个信?”
这下触到了苍郁的痛处,在生产时都忍住没怎么淌的泪水,一下子溃不成军:“王大娘,他不见了,我得去找他!”
“不见了?”王大娘也跟着紧张起来,“什么时候不见的?可这天寒地冻的,你怎能出门呢?要不,我让我家老头子帮你去找......哎,可是他也不认识啊!”
苍郁呜咽了半宿。
在越云泽身中剧毒的日子里,她都没有如此脆弱过。而眼下,找不到云泽,心理防线全线崩溃。
第二日,不顾王大娘的阻拦,恋恋不舍地把儿子托付给好心的夫妇俩,苍郁便抱着一线希望出门寻找越云泽去了。
王大娘一直追到门口还在唠叨:“不听话,月子也不坐,将来老了以后,会落下病根儿的......”
老了以后?
没有云泽,自己一个人活到老,还有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云泽正在彼岸那里昏睡着,点砂也正被师姐关着禁闭。
苍郁挨家挨户地打听,很快问到了那几家云泽曾去过的茶楼和小店。
因越云泽样貌气质出众,店家上上下下都将他记得清清楚楚。
“啊对对对,前两天是有这么个人来过!”
苍郁连忙问:“他来做什么?”
“他是来找差事做的,但是我们这里没有他能做的,他就走了,人很客气。”
“找差事!”
听说云泽竟来谋过差事,苍郁简直五内如焚、痛不欲生,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他如今那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样子,又怎能出去工作?他一定是想替自己分担,又体力不支,最终没能回得了家。
那天晚上雨雪交加,可怜的夫君,该不会已经化作......
他还没来得及见上孩子一面啊!他怎么可以爱得那么用力,还不动声色?
苍郁不敢再往下想。
一连几家都是如是说,苍郁心如刀割,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脚是怎么挪出门的。
焦虑、悲痛、没有时间坐月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身体恢复得倒是极快。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源源不断供给她巨大的力量。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当年有驿马印附身时,感觉也是这样。
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让她开始尝试运行真气。
既然不再惧怕动了胎气,苍郁便尝试着意守鼻尖,神不外驰。很快便打通了大小周天!
随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这其中,体与心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神与动合、动与空合,一切浑然天成,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完成这一整套之后,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原来,由于怀的是男婴,精气旺盛,她本已万事俱备的身体,经历了近十个月的阴阳融合,内力大涨,达到了三生三世以来前所未有的巅峰!
了解到自己现如今的实力,苍郁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遍寻越云泽不见,只好心事重重地返回王大娘家中看孩子,准备次日再继续。
四象世纪没有尸首,也许是件好事,看不到尸首,就总觉得还有希望。
当她返回王大娘家中时,叫门无人应答,里面听不到一丝动静。
苍郁心中一凛,当即破门而入。
“王大娘!大叔——”
只见王大娘和老伴儿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苍郁震惊地扑过去,见他们身上无一处刀伤剑伤,却口吐鲜血,虽尚有体温,但已气数全尽,可见手法凌厉而残忍!
王大娘两口子都是勤勤恳恳的本分人,心地善良,为人低调,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他们如何能招惹来杀身之祸?
苍郁的心在滴血。
她又手忙脚乱到处寻找儿子,里里外外寻遍,就是不见小风华的身影!更可怕的是,不知云泽是否也惨遭毒手?
前因后果一串,这个凶手非魔无上莫属!他这么多个月忍而不发,原来并不是忘了他们,还是在等孩子出世,再生生让母子分离!
“王大娘!大叔!是我害了你们!我这就去给你们报仇!”
苍郁颤抖着双手,刚帮他们合上双眼,他们的身体就渐渐化为星云消失。
苍郁含泪磕了几个头。
她现在除了满腔仇恨,什么都没有了......
决绝地站起来,飞也似地向无上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