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你呢?”
“也是戒指。”
“我选的是耳环。”
几个人边聊边叫了饭菜,柳敬亭左右无聊,就在他们附近坐下,边吃饭边听他们聊天。
“我写了一个短篇小说,差不多六千字,时间太急,都没来得及修饰。”
“我写的是散文,本来是想写一首现代诗,不过尝试了几下,发现不足够表达我的想法,只好换成自己最擅长的散文。”
接下来几个人的聊天,基本是各自围绕着自己的作品进行阐述和分析,柳敬亭听了一会,基本得出一个结论,他们每个人的论点都落脚在“我的作品是最牛.逼的。”
“对了,你们平时都看什么书?”
可能是有人意识到他们谈话的诡异,于是及时停止了自己的文章阐释,抛出了一个常见的问题。
“我啊,平时喜欢看些西方美学理论,我个人最欣赏他提出的先天综合判断,先是个体的割裂,然后根据先天某种逻辑进行综合,很有意思。”
接下来的谈论又绕到黑格尔的“小逻辑”、叔本华的“悲观主义”、柏拉图的“理性王国”等等。
柳敬亭正听得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有人异军突起,道:“我现在在看古庸生的武侠。”
“什么,你在看武侠?”数道不可思议的声音同时响起。
“对啊,怎么了?”
“武侠啊,”某人不屑地笑了一声,“那种东西,说得不客气点,算是文学中的垃圾吧。”
另一人反驳道:“武侠不能归类到文学中,最多就是一种快餐似的文字,不具备任何营养价值。”
“我不能苟同你们两位的看法,说得不客气点,我根本就觉得你们的看法是垃圾。”那个自称看武侠的显然被围攻激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道,“武侠小说也在陈述观点,也能赋予意义,为什么不能被称作文学?你们看西方美学,看苏格拉底柏拉图,OK的,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我看武侠,也有自己的收获和总结,实际上,我今天能坐在这里,就是受到古庸生武侠的影响。”
“古庸生,炒作现场写作的那个人?”
“你们看过古庸生,了解那件事的始末?”
“不好意思,没时间和精力关注这些娱乐新闻。”
“那就贸然扣上炒作的帽子,是不是跟康德的理性注意不符合呢?”
“好,我们不说这个,你说你是受到古庸生影响,那你具体说说他是怎么影响你的?”
“海选的题目还记得?”
“礼物嘛。”
“是的,《白马啸西风》看过?”
“听说过。”
“那肯定也知道里面的一句名言,那些都是很好的东西,我偏偏不喜欢,听说过吧?”
“嗯,又怎样?”
“你们不必把自己隔得太远,既然你们知道这句话,又记得我们的海选题目,怎么会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什么礼物是最好的,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不喜欢,高楼大厦,黄金万两也不要,如果喜欢,一个小瓶子也宝贝得不得了,就这么一个道理。”
“浅白,略俗。”
“当然,对你们这些文青来说,肯定小白。”
“你说谁文青,你说谁文青,你才文青,你才文青,你quan家都文青!”
……
坐在不远处的柳敬亭听得乐不可支,他对别人对武侠有偏见这件事没什么看法,即便在彼世,通俗文学的崛起都经历过漫长的岁月,更遑论这个世界?
让柳敬亭感到搞笑的部分是,那个被说文青的同学居然会有这么大反应,好像文青和王八蛋、混账有什么联系似的,这真是一个不解的局面。
在柳敬亭看来,文艺创作者最忌讳画圈圈,分门派,当初学宋词的时候,他就对豪放派、婉约派这种划分产生过质疑,比如婉约教主李清照一样写出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放诗句,而被尊为豪放派代表的苏东坡写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辛弃疾更是吟唱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类的句子。
所以,强行画圈圈的行为,都是给自己的阅读体验找不自在,通俗武侠可以不小心承载人生大意义,高洋上传统文学偶尔也YY得不能行。
柳敬亭吃完饭的时候,几人的论争也接近尾声,经过一系列的辩论和讲道理之后,大家的分歧——当然是更加地不可调和。
……
食堂的论争尚未结束,评委办公室也起了一次争议,不过和食堂的情况不同,评委办公室的争论持续了几分钟后,立即取得了罕见的统一。
柳敬亭的《项链》,再次被评为第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