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难得的扯出一点笑容,惊艳动人,叫人看痴。
她回过头来,道:“是。”
“他好吗?”
“好。”
“他现在不在这里?”
“有事。”薛渐离却在心里说:“不,她在这里,就在我身边,只是我不能告诉你罢了。”有些人看得明白,有些人却觉得不能跟他们说破。
李彤道:“那很好,瞧见你幸福就好。”
“谢谢你,希望你没怪我。”
“怎么会?我几乎找不到任何理由,看见你平安、幸福,我就足够了。怎样?孩子生下来要不要让我做阿姨。”
薛渐离笑道:“那是一定的。对了,皇兄,我们要不要结个儿女亲家,喜上加喜?”
薛渐离很是期待的看着薛意浓。
“不行。”
她未料到兄长会说这样的话,不免十分气恼,因为之前太过期许,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更叫她没有面子,仿佛她是把孩子特别贴给薛意浓似得,显得姿态很不值钱。
“为什么?”薛渐离气呼呼道。
“因为他们都太小了,现在谈这个问题不是为时过早了一些吗?”
薛渐离听她这样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有什么要紧,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兄开了口,难道小孩子有不依的,您那不还有一句:金口玉言么,没人敢不听的。”
薛意浓叹气,薛渐离这是把她当成了‘万能选手’,只是有些事,她岂能强逼孩子,虽是好意,少不得要做些讨人嫌恶的举动了。
“渐离,朕可以下令,但朕不希望你的孩子与朕的孩子不幸福。能亲上加亲固然很好,就算不能又有什么关系,你难道就不是朕的亲妹妹了?你的孩子难道就不是朕的小侄们了?何况,她们长大之后,会有自己的意向,我们做人父母,也算摸着石头过河,没做过大人,不代表没做过孩子,你我不都希望能自由恋爱,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早定下来是美事,但有时候美事也会变得不美,希望你能理解。”
薛渐离十分不能理解,甚至十分气恼。她当薛意浓和她想的一样,全然没有想到她会当着别人的面否定自己,固然她觉得薛意浓说的有道理,可是在这样多人面前反驳自己,她多少是不依的。
薛渐离站起来,走到二傻面前,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道:“二傻你说呢?你要不要跟小姑的孩子在一起,你们长大了一起生活。”
二傻格外的怕薛渐离,之前揉脸,这会儿气势汹汹,两眼放着恶光,叫她更加不能接受。“窝……”不要,不是说不出口,实在是小姑的气势太吓人,好像只要多说一句,都会被灰飞烟灭,比亲娘可怕的多。
“要,还是不要?”
薛意浓喝止道:“渐离,不要胡闹,不要吓二傻,这事应该自愿。”
“我这不是问她本人的意思么,这不就是自愿。”
徐疏影也有些看不过去,站了起来,只是她一起身,浑身的内力释放,在场的都感觉呼吸困难,“渐离,过来坐,这事不要着急,咱们慢慢商量,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她过去扶着薛渐离坐下,薛渐离尽管不开心,也无可奈何。“你不是说要叫众人过来说话,皇后她们都在,干嘛不一起说说你们以前的事。”
“哼,你要听,我还不想说,你就想知道我以前的丑事。”
“哪有,你的事,都好。”
“哼,你哄人。”
“是啊,哄你呢。”
薛渐离听后,心情转好。别人到还好,李彤颇为别扭,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薛渐离跟她们讲起过去的趣事,芝麻绿豆,唧唧哇哇的,慢慢的气氛为之缓和。
说起过去的事,薛渐离兴致高昂。欢喜一回,又叹息一回,“旧日我们每过半月,或一月便聚一次会,谈论诗书,论论武艺,岂不妙哉,而今,还有几个人在说这些,写这些,嫁人的嫁人,待嫁的待嫁,命运不一,成天和孩子、丈夫、公婆在一处,说些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话,要是哪天众人再聚做一堂才好。”
余时友道:“渐离忒痴了,怎么还记得这些事。”对她来说,都遥不可及,况且她人。
“怎么不记得,你忘记了?你不能忘记,你那个时候,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才女,大家都推崇你。”
余时友道:“我都不记得了。”
“你果然不记得了,可惜,我那时最钦佩你,可惜我自己做不来这些。”她陷入回忆之中,徐疏影略酸,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
“不要紧,这个世上作诗的人多了,不欠你。”
“嗯,谢谢你!你真会说话,叫我高兴。”
薛意浓道:“你若想作诗,那也不难,从现在开始学起,还来得及,就算不是名满天下,那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不过朕也为你说的人感到可惜,因为她们不过是把诗书这样的东西,当作嫁人的筹码罢了,谁谁什么才艺,谁谁什么诗,谁谁什么画,都不过是用来抬高身价的东西,你羡慕她们,也许她们也羡慕你,不用违心的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
“怎的没用,这是才华。”
“附庸风雅,成天伤春悲秋,她们又经历过什么,说来谈去,不过闺阁中文字,哪里有什么大见识,若是有,女人如诗,这一生,平平仄仄,跌宕起伏,好好过一辈子,就可以了,就是最美的诗。”
薛渐离哈哈大笑,“皇兄知道的很清楚么,你不是女人,好像说的自己什么都懂似的,呵呵。”她一笑,突然脸上一僵,快速的向薛意浓脸上扫了一眼,啊哟,又开始说漏了,“没什么,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