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确实与屠龙会有关联,甚至可以说朱家就是屠龙会在安城的一个据点儿,三年前一直跟那知府合作的都是朱家,而云家在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小小的武馆,因为跟朱家是世交,才没有被从安城挤兑出去。
但是三年前云家突然得到了屠龙会那边的支持,知府也开始偏向云家,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朱家的境况就有些不太好了。
“云家再给那位大人……屯私兵!”朱瑛说的咬牙切齿,“虽然我们朱家做的也不尽全是对的,但是作为据点,也不过就是替屠龙会护送一些东西,解决一些麻烦事。但是云家却直接参与到权利利益的圈子里。当年我父亲得知这件事之后,跟云家当家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从那时候,我父亲就开始提防云家了。”
“屯私兵?在哪里?”恒昱祺拧起眉头,只要查到私兵是谁的,那基本上就可以坐实要造反这件事了。
“不知道。”朱瑛摇头道:“我父亲也想去查这私兵在哪里,但是……”他叹了口气,神色哀戚。
“那贡品一事是怎么回事?”重涛问道:“贡品被劫,然后你们朱家庄被害,是不是都是云家操作的?”
朱瑛点头道:“没想到师爷大人能想到其中关联,是的。这批贡品其实早已经被替换,当初那刘狗叫我父亲与大哥去府衙,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他们才回来,表情看上去十分沉重,但是也说好若是做完一件事,便脱离屠龙会,把这些东西都让给云家,我们朱家远走其他地方,开个小武馆就算了。父亲几天都未出门,也给朱家未来离开做了不少准备。我是在父亲与大哥他们商谈之中得知的这件事……”
他看向恒昱祺,沉声道:“贡品里面掺杂了不少次品,正品早就都运去其他地方了。父亲说这是那位大人用来试探当今圣上的,圣上一直忍让,让那位大人变得贪得无厌,若是贡品这件事也继续忍让,估计那位大人就要筹谋更加……不得了的事情。那天父亲让我四哥带了武师和部分学徒下了山,然后四哥就再也没回来。父亲本就十分紧张,想要提前退出,可是那刘狗却和云家以事情办成,恭贺朱家离开屠龙会为由,在我家办了宴席。谁承想那菜中放了药物,结果,结果……”
说道这里,朱瑛眼中含泪,一眨眼,泪水就滚落下来。
这件事与重涛他们在朱家庄大厅内探查到的情况基本吻合,知府和云家打了朱家一个措手不及,为了不让他们脱离屠龙会,于是下了杀手灭了朱家满门。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重涛停顿一下,换了个说法,“要火烧朱家庄?”
“大人是想说他们为什么会丧心病狂的焚尸灭迹吗?”朱瑛脸色挂着泪花,冷笑道:“因为我大哥当天不在,我被姨娘藏在暗室中。那些人见找不到我大哥,又怕被屠龙会知道居然少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所以干脆焚烧了尸体。我在他们动手之前便已经逃离,躲在山上,那场火烧了整整三天!他们搬光了朱家所有的积蓄以及存放在朱家的那些兵械,便……”
“我等了好几个月,终于等到那狗知府出门的机会,若不是钦差大人您阻挡,备不住我已经杀了那刘狗!”说完,还气愤的瞪了一眼恒昱祺。
恒昱祺把玩着扇坠,面无表情道:“你真的以为若是我不出手,你就能杀了刘知府?你可知那云当家虽然并未在第一时间出手,但是也在蓄力之中,他只能让你重创到刘知府,而不会让你要了刘知府的命。知道为什么云当家未当场抓住你吗?虽然有我安排的人接应了你,但是云当家并未使出全力,他是想让刘知府知道,若是没有了他姓云的,姓刘的那条命早就被人拿走了。你不过就是他们两个人用来彼此试探的一个幌子,就算没有了你,还会有第二个刺客,第三个刺客。”
朱瑛抖了抖唇,没有说话。
“你大哥现在哪里?”重涛问。
朱瑛摇摇头道:“我也未曾联系上大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那你知道五年前的事吗?”重涛又问道:“关于一个寺庙里方丈的事,你听说过吗?”
朱瑛想了想,点头道:“有一些印象,但是那时我才不过十多岁,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方丈似乎也与屠龙会有关系,好像还藏起了什么人,狗知府跟我父亲一起去把那方丈抓了回来,不过听说那人在牢中自尽了。”
“那你认识丫宝吗?”重涛比划了一下道:“这么高,长得很漂亮,十一岁的男孩。”
“丫宝?”朱瑛想了想,摇头道:“我家兄弟几个没有十一岁的男孩,十四五岁的有,五六岁的也有,只是没有十一岁的。”
“那总是被打扮成女孩子的呢?”重涛不甘心的继续问。
朱瑛一脸惊诧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朱家毕竟是武术世家,若是有男孩还被打扮成女孩模样,会被其他人耻笑的。”
重涛皱起眉头,他本以为丫宝是朱家遗孤,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这孩子究竟是谁?与哪一方有关联?
从朱瑛那里出来,重涛忍了一路,等回到房间才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人是朱瑛的?居然都不跟我说!”
“路上想到的。”恒昱祺兑了温水让重涛洗漱,自己换下夜行衣道:“小九拿来的那份朱家卷宗你应该看过了吧?上面虽然一笔带过,但是也有写。朱家当家有个姨太太,是从戏园子里买回来的,生了个儿子叫朱瑛。”
重涛回想了一下,有些懊恼,“这我也看了,居然没有想到是他。”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不用这样烦恼,事情本来就是你我二人要配合来做的,难道你觉得我就没有那个脑子吗?”恒昱祺笑着把布巾递过去让人擦脸擦手,擦完了又亲手摘下重涛头上的簪子,把他一头秀发梳理柔顺,让他坐在床边泡脚。
泡脚的水里面放了草药包,用来调理重涛体寒的。这人一到晚上睡着了就十分怕冷,整个人缩成一团。后来被恒昱祺发现,就各种死皮赖脸的要一起休息,如今也成了习惯。
“那你觉得,丫宝会是谁的孩子?”重涛左思右想,“他与那乞丐认识,乞丐与五年前的方丈认识,难道那孩子是方丈的孩子?哦天啦,这也太离谱了!”
“知道离谱还说?那方丈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不可能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儿子还没人知道。而且这个孩子教养十分不错,虽然总爱穿……裙子,我看他习惯,应该是一些大户人家教出来的。”
“大户人家……究竟是谁家呢?”重涛想的头疼。
恒昱祺给他擦了脚,把人塞进被窝,笑道:“别乱想了,总会要知道的。现在我们只是刚接触这个案子,很多线索都是缺失的。而且平阳县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这几天我们不如静待一下,我总觉得知府那边早晚会出问题。”
他倒了洗脚水也钻进被子,然后把人搂在怀里,“亲一个呗。”
重涛扭头,“不要,睡觉吧。”
“哎呀,亲一个嘛,别的不做只是亲亲都不让了吗?你都同意咱俩在一起了,还不让亲?”恒昱祺开始撒娇,搂着人不停的晃啊晃。
重涛被晃得头晕,抓狂的拍他,怒道:“松手松手!就算我同意了,也不能……不能……”
“怎么不能了?我现在是你男人……”恒昱祺看到重涛怒视他的目光,立马转了话头,“你也是我男人,既然你是我男人,亲我一下总可以了吧?”
重涛哭笑不得,觉得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钦差大人,明明是一块狗皮膏药。
他主动探过头去在对方唇角上亲了一下,觉得脸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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