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寇,却使亲信操纵海寇船佯装东海寇逃脱出海,以便继续跟被劫童子家人勒索赎银,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他不知道白沙县劫案也是这股海寇所为,不知道我跟苏湄姑娘也在船上……随后生的事情想来胡先生能猜到,萧涛远是想拿到赎身银就杀人灭口,我与乔中、恩泽等人费尽千辛万苦在他动手想杀人之前逃了出来。一是怕萧涛远派人追杀灭口,二是怕萧涛远在事情败露后率众出海为匪为患地方,更怕将此案揭开非但得不到雪冤,反而促使萧涛远对被劫童子家人下毒手。我们逃出来后故布疑阵,要使萧涛远以为童子给其他东海寇劫走,暂时也将诸童子安顿在别处。要不是这趟凑巧遇上,也不会让乔中跟胡先生你相认……萧涛远事后为防止事情败露,除了以防海寇名义在崇州多派了一营水营驻扎、由参与此事的心腹统领外,还派了几名亲信渗透到被劫童子家里,你胡家制糖作坊就有一名雇工实际就是萧涛远所派,或许还有更多,只是我能调用的人手也有限,无法查得特别详细。”
林缚没有提长山岛,其他事情差不多都细说给胡致诚听。
胡致诚哪里能想到此案背后会如此的曲折,他弃文从商有十多年,早就洗去书生意气,对现实有清醒的认识,背脊吓了一冷汗。
林缚在江宁已经十分高的声望,代表胡家常年走商在外的胡致诚也多有耳闻。林缚势力已成,背后还有楚党新贵顾悟尘这座大山可依靠,崇州童子劫案的真相给揭穿,对林缚不会有什么的影响,但是如今江东郡北有刘安儿之乱,东有东海寇患成灾,宁海镇水营的地位日益重要,要是此案仅仅涉及萧涛远一人还好说,萧涛远一干亲信心腹都有参与,朝廷这时候怎么可能冒着将宁海镇水营废掉甚至将宁海镇水营推给东海寇的风险替他们雪冤平反?
胡致诚想透此节,当然知道此时还远没到揭开真相的时候,更不能走漏风声给萧涛远及其亲信知道,这便是乔中、乔冠以及陈雷家小子有家不能回的苦衷,他将侄子乔中扶到跟前,认真的端佯,问道:“乔冠可好……”
“就是晒得比我更黑些,其他还好。”胡乔中说道,也将当时在岛上丧生的两名童子姓名说给三叔听。
胡致诚长叹不已,凄凉说道:“我胡家当真是多灾多难,今日折桅断帆落下水去,除了一名雇工,还有一人是你哥哥乔逸,要是救不回来,叫我怎么回去见你爹啊……”
“……”
“集云一”、“集云二”出去搜救容易,逆着这么大的风势返航却难,直到黄昏时风势稍息才回到河巷汊里来。
雨过天晴,澄澈天空流霞如抹,却不知道有多少船舶给这场风灾损毁在扬子江中。
大鳅爷他们在江心将紧紧抓住折断帆桅的胡乔逸与胡家另一个落水的雇工救上船来,也幸亏救上来及时,当时那么大风浪,就算抓住飘浮物,不能及时靠岸,一般人的体力也是很有限的。
胡乔逸是壮实的青年,早就成家立业,比弟弟胡乔中要年长八岁,读过几年书,不是读书的材料,就跟着家里长辈在作坊里做事,人也老实持重,他在“集云一”船上休息过,回到河巷汊子口就差不多恢复过来,林缚与胡致诚商量过,便将他也请到东阳号上来,让他与胡乔中、陈恩泽见面,告知崇州童子劫案的真相。
胡致诚、胡乔逸叔侄这次是将胡家作坊所制的一船蔗糖运往丹阳府贩买,没想到离开崇州的第二次就在扬子江里遇到台风过境。
台风像只手似的将帆桅折断、将船篷揭开,糖袋淋了雨,一船价值四百余两银的蔗糖就完全毁掉了。
胡家在崇州只能算富户,远不是能跟东阳林家、江宁曲家相比的豪族,崇州童子劫案,胡家湊了两千两赎身银已经是元气大伤。虽说一船糖的损失对胡家来说很惨重,但总不能掩去得知乔中、乔冠安然无羡的惊喜。
这次能凑巧遇上,林缚便决定先往崇州走一趟,将胡致诚、胡乔逸等人送回崇州去。此番在扬子江里遇险援救,林缚也就有一个正当的名义,先跟胡家正式建立起联系来,不怕萧涛远会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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