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想轻易放过我们,在阳信还有一战,有给陆都尉及邵武镇将卒报仇血恨的机会,”敖沧海说道,“今天夜里会有一批物资从朱龙湾沿朱龙河道抢运进城来,所以城里要频繁的出击扰袭,使城外这三千虏兵处处备防、疲于奔命,无法在朱龙坡上扎营。”
耿泉山看了看城外,城里的频繁出击,迫使虏兵将兵力重点投放到监视四处城门来,给外围运送物资的骡马车队接近阳信城创造有利条件。事实上,积了一层雪的冰封河道比此时的驿道更便于骡马车队抢运物资。
敖沧海问过守值的护卫,才知道林缚去西城了,便带着耿泉山、陈定邦等邵武将校去西城找林缚。
在西北角上遇到林缚。
西北角上的屋舍差不多都给拆除掉,形成一片平整的空地来,有十几亩大。林缚站在那里,与县尉程唯远比划着吩咐事情,要他派人在土夯城墙的后面,隔着六七步远再砌一道齐层高的厚砖墙出来,另外,还要程唯远派人在城墙上搭设战棚。
阳信城墙上除了四座城楼外,拐角处都没有加强的防御设施。虏兵攻城,拐角将来虏兵容易突破的薄弱点,搭设战棚能有效的遮挡抛弩与投石,耿泉山能够理解,但是隔着土夯城墙再砌一道砖墙有什么用处?
他过来时,看到有人在北门内侧准备砖石说要在那里砌一道砖墙来护门,防止城门给挤破后,敌兵大量涌入难以控制。
耿泉山虽说乡勇出身的将领,但在李卓、陆敬严等将领的熏陶下,对攻防军事有他的理解跟认识,听人稍加解释,便知道在内侧筑护门墙的妙处,心想林缚果然是率弱势兵力守城都想着要反击的将领,只是不知道林缚要人在拐角这里加筑一道与护门墙相差无几的砖墙做什么,难道他想在这处再挖一座城门出来?
对于阳信城来说,城门始终是防御的薄弱点,城门开得越多,薄弱点也就越多,要是最终来攻阳信的虏兵超过一万兵,他们只能被迫在城中死守,这时候还想出城门打反击是极困难的事情。
林缚跟程唯远交待完事情,才来招呼耿泉山、陈定邦诸将校,说道:“刚才看到你们上北城了,你们也看到虏兵在城外的布置,等东虏南线主力在济南休整过后,便会挥师东进,阳信不除,其东进兵力便无力深入进攻山东东部;也许他们会分一万多兵力将阳信团团围住也说不定,总之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
耿泉山点点头,江东左军加上晋中军才一千不到,他们带来避入阳信城的邵武残兵也就一千多一点,加起来才两千精锐。守城有余,但是东虏派来围城的兵力超过一万,他们守城也会很吃力,更难有什么作为。
相反的,东虏在攻陷济南之后,南线兵力都活起来,加上叛兵,东虏能调动东进的兵力最多能达到三万人,即使有一万虏兵围攻阳信,最多还能有两万虏兵去攻打临淄府,一旦临淄府被攻,虏兵则可以不用管给围困死的阳信继续东进,将山东东部也彻底的打残掉。
耿泉山无法给想象这场战争究竟会怎么发展,他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一拗两截,递给林缚,说道:“都尉生前要我等与江东左军汇合,诸事悉听林都监吩咐。邵武镇自耿泉山以下,在阳信尚有残兵一千零八十八人,悉听林都监安排守战事,若不从命者,甘受林都监军法处置,便如此箭也绝不生怨。请林都监放心,耿泉山与诸邵武将卒绝不会给九泉之下的都尉脸上抹黑,不会给九泉之下的邵武军亡魂丢脸……”
“好,”林缚看着耿泉山及耿泉山身后邵武镇诸将校,将断箭抓在手里,说道,“林缚未能与陆都尉席间对饮一杯酒,乃此生永无了却的一桩憾事。你们都是陆都尉麾下骁勇,林缚有幸指挥你们来打阳信守城战,胜过与陆都尉席间对饮一杯酒,我们便以此战来祭奠九泉之下的陆都尉!与诸将官共勉!”
“请林大人吩咐!”耿泉山与诸邵武镇将校齐声道。
程唯远站在一旁默然无语,两军联合,最难搞定的是统辖指挥问题,撤入阳信的邵武残兵人数不比江东左军少,耿泉山、陈定邦等将领的地位甚至比林缚还要高,但是以耿泉山为首的诸邵武镇将校却甘愿受林缚统辖、节制,这大概也不仅仅是陆敬严生前有所吩咐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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