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监为按察使司体系内的正式职事官衔,是属官,诸事皆受按察使司辖制,通常受副使或佥事官直接领导。
靖海都监使定阶虽然才正六品,但实际上与按察使、宣抚使、总督、宣抚大使、观军容使、监军使、盐铁使、都漕运使等职衔同属使臣一类,为正印主官。
虽说还受地方郡司或总督府节制,但远远不同于诸事皆受辖制的属官,自由度要大得多,甚至可以直接绕过郡司或总督府,将奏事折子递到中枢;同时受兵部节制,这也是李卓为日后调江东左军北上参战打下伏笔。
吏部、兵部公函里也直接规定了江东左军以海疆为防务方向,在三千员正卒定编的基础上,可以划出部分兵力来筹建水营。
林缚自然不会受三千员正卒定编的限制,津卫岛实际留驻的甲卒就将近四百人,涡水河南岸从民夫里捡选健勇也有三百余乡兵受孙尚望节制。
林缚最终还决定将四艘千石海船留在津海,除了一艘留驻津卫岛备用外,其他三艘千石海船均置甲卒、乡兵各六十人,船工、水手及杂役三十余人,作为护航战船与运粮商船混编,为船队经过辽东海域提供护航保护。
随林缚南下的船队包括津海号等三艘五千石船、东阳号等九艘千石船。周普与赵青山率骑营、第五营约一千两百余甲卒及近千名西河会众走陆路返回崇州,孙敬堂、孙敬轩等人率领身虚体弱或在狱中受过刑伤的五百余会众,与江东左军第一、第三、第四营近三千人乘海船返回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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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船队渐行渐运,葛存信又指挥船工升帆,调整船首,使津海号直接往长山岛驶去。
作为以海域为防务的靖海都监使,林缚甚至都无需通过兵部及江东郡司,就可以从权处置,对长山岛流寇进行“秘密招降”,事后给江东按察使、总督府及兵部发函报备追赏即可。
林缚始终要将长山岛作为一招暗棋来用,他也根本不会去信任岳冷秋,处置长山岛之事自然是先从权“招降”,报备的事情先丢到一边去。
津海号往长山岛驶去,自然也是“招降”而去。
除林缚、曹子昂、葛存信、周同及孙敬轩、孙敬堂等孙家人外,津海号上所载人员主要为敖沧海所率领的第一营两哨甲卒,船工、水手也都是葛家从淮北带出来、家属迁到长山岛上的船户子弟。
不同沙岛四周都是淤浅的滩涂,作为基岩岛的长山岛在东南侧就有一座供大型海船停泊避风的小型天然港湾,津海号抵着海湾东侧的石岬停泊,石岬南端建有一座望哨。
津海岛的船工、水手已经不是第一次停靠长山岛,隔着老远就与望哨里的哨卒打招呼,秦承祖在岸上率守岛诸人单膝跪地,给林缚行大礼,说道:“属下未能追随大人北上征战,实为憾事,今后愿为大人鞍前马后,望大人不要嫌弃……”算是正式以部属自居。
“秦先生,你这是算什么,何以如此见外?”林缚忙走船板登岸,将秦承祖从地上搀起来,又要秦承祖身后诸人都站起来说话,看着一名青年与葛存信容貌相肖,颔下胡须也长成卷曲一串,问道,“你便是混江龙葛援?”又回头跟后面的葛存信笑道,“葛援可要比你英武!”
葛存信嘿然一笑,跳上岸来,在儿子肩膀拍了一下,喝斥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大人行礼!”
林缚将葛援搀住,说道:“你我兄弟相待即可,没有那么多的虚礼俗套要讲……”
跟着后面上岸的孙敬轩、孙敬堂、孙文耀、孙文婉以及周同等人面面相觑,暗道不是过来纳降海寇吗,怎么熟络得跟一家人似的?
“这几位是武县周同、西河孙敬轩、孙敬堂兄位,这位是敬堂长子文耀,”林缚将周同、孙敬堂等人介绍给秦承祖他们认识,又问道,“崇州情况如何?”
东海寇四月四日大侵崇州,林缚六日在青州得到消息,之后第三天又得到消息称东海寇强攻崇州城,之后林缚就在海上一直到今日,已经是东海寇入侵崇州的第十一天了。长山岛距观音滩约三百里,约崇州东北鹤城才一百五十余里,自然能知道崇州最新的情报。
秦承祖摇了摇头,说道:“奢家借东海鹞袁庭栋之名,集结愈八千东海寇在琅山东登陆,使四千寇及战船六十余艘备军山寨及西沙岛,四千寇围崇州,八日夜破南门而入,九日、十日、十一日,连续三日屠城大掠,于前日撤兵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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