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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华完成封河,确认运盐河上游来水都给导入西山河,葛司虞就随曹子昂骑马沿运盐河北岸赶往鹤城,一路行来能清楚的感觉到河水在一寸一寸的下降。
他们在九华筑坝进行封河,所以会注意观察水位变化,对于处于激烈战事之中、事先并不知情的敌我双方将卒来说,只要河床不露出来,两岸又给苇草遮掩,谁会注意到河水在不经意间下降了二到三尺?
但是这二三尺水位的下降,对本来就是勉强才驶入运盐河的寇船却是致命的。
运盐河清淤原计划就是起自九华截至鹤城,在九华筑坝拦河是开展清淤工作的前提,之前就有在做准备工作。
西山河与运盐河已经贯通,筑坝截水可以导入西山河,不至于在平原地区形成漫堤。葛司虞到崇州,更是亲自确认了适宜坝筑的地点,制定了详细的筑坝方案,甚至连筑坝、拦河所用的封舱狭船都准备了好几艘,在筑坝预定地的两岸也堆积了一部分土石。
曹子昂与葛司虞趁夜赶到九华,就立时动员附近军民,连夜进行筑坝拦河。在破晓之前,大坝就剩不到两丈宽的缺口,等着鹤城西戍石点燃狼烟传讯,就将停在大坝缺口西侧的土石船凿沉封堵缺口,将河水彻底的截断。
九华距鹤城有百里之遥,在江东左军封锁崇州内线,军民组织也严密,东海寇的斥候不可能一夜之间潜行渗透这么远进行侦察,再说谁能想到林缚有能力一夜之间就将一条百步宽的大河彻底封死?
葛司虞随曹子昂赶到鹤城西戍台,寇兵掩护河滩阵形西翼的船阵正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虽说船上寇兵主要往南岸逃,欲与南岸的河滩阵地汇合,好一起撤回鹤城军寨去,但也有许多寇兵慌不择路,往北岸逃。
曹子昂抽出佩刀,对身后数十护卫说道:“看来我们没有落下趟……”留下七八人护卫葛司虞的周全,他率领其他人直接往爬上北堤的寇兵冲杀去。
这时的运盐河水浅泥深,路水逃生者,身上铠甲沉重,多数陷入淤泥里挣脱不得,少数人饶幸爬上河堤,也是精疲力歇,几乎将兵甲都丢弃在河里,哪里能抵挡曹子昂率部的冲击?
早在江宁时,葛司虞就与曹子昂相识,那时的曹子昂是里正,有些文士风度,谈吐也极为不凡,即使后来曹子昂随林缚北上勤王,是江东左军的核心将领,但是在葛司虞的印象,曹子昂是个读书人。这次到崇州,看到曹子昂不直接带兵,而是协助林缚处理军处,也加深了葛司虞对他的原有印象。
看着曹子昂策马挥刀,一马当先,如猛虎下山,率数十护卫反复冲杀,将北堤上的寇兵杀得落花流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脚,拼命往河里逃,葛司虞讶异的合不拢嘴,都说林缚文武双全,是难得之人才,谁能想到在江宁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曹子昂也如此的强悍?
葛司虞暗道:林缚率江东左军北进燕南能创如此辉煌战绩,绝非饶幸,看曹子昂将如此能耐,足以堪任一方大将了。
北堤的接触战看得葛司虞热血沸腾,也想带着曹子昂留给他的护卫冲上去杀敌,吓得护卫怕拉住他的马头。这位爷连骑马都让人担心,不要说杀敌了,马速稍快一些,都可能栽下马来,再说大人对这位爷极为重视,哪里敢让他有闪失?
葛司虞不能遂荡寇愿,只能坐在马背观战。
南岸鼓声如雷,远望去,却是林缚站在戍台之前亲自擂动进击大鼓、鼓舞士气,林缚身着青甲、披红色大氅,周围武卒簇立,如明灯,指导江东左军奋勇杀敌。
西侧之骑兵已经杀进河滩阵地,除了一部武卒在戍台东侧、一队骑卒在戍台东南侧留做预备队、严阵以待外,北线其余的江东左军包括民勇以及收拢来的鹤城溃军都全线压上,对已经开始崩溃的寇兵阵地进行最后压垮式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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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兵河滩阵地的侧翼完全依赖河道西侧集结的船阵掩护,当船阵陷入淤泥无法动弹,成为投石弩的固定靶子,其他侧翼就频临崩溃。
装火油的陶罐及火箭将船阵变成浅河上的火海,船上寇兵想要完整撤到岸上,决非一时能做到,侧翼布置的百余寇兵人数太少,根本无法阻止迅豹骑营半数兵力的冲击……
程益群看此情形,知道大势已去,只能趁着东翼船阵还没有面临直接打击、还能掩护其西翼之前撤回,或许能逃回鹤城军塞去,他根本不指望苏庭瞻率领本就不多的留后兵马出军塞来援。
程益群也顾不上联络舒庆秋父子,更顾不上给困在河心的船阵,给护卫簇拥着仓促东撤。程益群虽然把将旗留在阵心,鼓声也没息,但是阵中心附近的寇兵很快就意识的主帅弃他们而去,跟着仓惶东逃,整个河滩阵地眨眼就垮了下来。
舒家庆这时候才给护卫簇拥着上岸来,一身泥水,江东左军骑营的第一波已经碾了过去,开始追击西逃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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