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粮吃下来。
“多谢大哥了。”
林缚诚挚的行礼道。
林缚此行装船带来津海的,没有别的,都是太湖粳米,共有两万余石;涡水河两岸种稻丰收,留下必要的口粮,其余一并拿出来,共凑出七万石米来。
林缚原打算能拿十五万两银子回崇州去就满足,没想到林续文答应给二十万两银。
“亲兄弟、明算账,林族分作两支,你在崇州站稳脚才是根本,”林续文说道,“我也不想天下大乱,但是天下真大乱了,津海站不住脚,我也只能回东阳去……”林续点点头,似乎听懂了,也似乎没听懂。
孙尚望在旁边倒听出林续文话里的意思。
如今东阳林家以林庭立为,林续文在津海站不住脚,退回东阳去,林家是以林续文为,还是以林庭立为,就是一件头疼事。
不过想想林氏一族出了林缚、林续文、林庭立三人,也当真了不得。
盐银保粮一事,能迫使张协这等的权相及诸多权宦低头,也是林氏作为天下大族的势力体现。
汤浩信死后,汤顾及林氏一系倒可以名符其实的称为东阳党了,东阳党虽然还是以顾悟尘为凤,但这个凤又相对单薄了些。
林续文笑了笑,没有再说别的,林家当前的主流还是要一致对外的,不能失了这个根本。
林缚来津海时,以五艘津海级船、五艘集云级船组成总运力达两万五千石的船队装载两万石太湖粳米而来。
返回崇州去,船队更为庞大,除了随林缚前来津海的十艘大船外,孙、周等近二十家海商将五百石以上的双桅海船都编入船队一起南行,总运力达到八万石。
在开辟津海粮道之前,渤海湾内部,沿山东北部海岸、河间府东部海岸行走的海船里少有大型海船。
受贸易量有限又多为短途的限制,也受海运危途的限制,海商更愿意多置办小船来分散风险,而不愿意将全部身家押在一艘大船上。
在开辟津海粮道之后,渤海湾内的长程海运需求激增,林缚又将登莱及沧津地区的海商聚集起来,形成风险分摊的机制,每艘船以百中抽六的比例提取钱款,以补偿那些在海难中遭受损失的海商以及给遇难船员放抚恤渤海湾里五百石以上的坚固海船总运力由之前的一万余石在半年多时间里迅激增到近六万石。
要在梁氏父子控制山东后,继续影响甚至牵牢控制住津海粮道,林缚必须马上打开黑水洋航道,组织一支拥有足够运力的远海船队。
盐银保粮一事,真正重要并且更实际的意义,就是将整个因津海粮道而形成海商势力更紧密的团结在一起,成为江东左军能与之联合纵横东海的坚实根基。
林缚凭栏而望,碧波无垠。
周广南、孙丰毅站在林缚身后,看着渐行渐远的故土,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除部分人留下来处置田宅以及协助孙尚望打理北地事务外,周、孙两家这次可以算是举族迁往崇州。
这次随周、孙两家一起决定举族南迁崇州的,还有其他十七家海商,他们将与集云社以及林记货栈一起组建黑水洋船社。
孙、周等人不仅将手里头性能最优良的双桅大海船都编入黑水洋船社,还共筹出三十万两现银来。
西沙岛船场,林缚前前后后投入十万两银子,差不多是他的极限,短时间里没有力气再去扩张。
孙、周这些海商宗族这大半年来从津海粮道里赚了不少银子,他们早就看到海运之利远大过种田,也都愿意将银子投入船场扩大崇州的造船规模。
崇州有自己的船场,造成更坚固、性能更适于远海航行的海船,才是展远海贸易的根本。
再说投资船场也是有利可图之事,何乐而不为?除十万两现银作为黑水洋船社的运营本金外,其他二十万两现银都将直接注入船场作股金。
此外,林缚还从林续文那里获得二十万两银的卖米钱,此次北行,算是暂时缓解了崇州的银钱紧缺危机。
等孙、周等族正式开始处置在北边的田宅业产,还将有更大量的银钱流入崇州。
除船场外,崇州及西沙岛的工场、作坊业,都将能从中获得大量的展资本,甚至可以有本钱组织农社去大规模的开垦鹤城草场。
当然了,除了银子之外,林缚念念不忘的还有那些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