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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却是有几分不放心,二夫人分明是找茬要把绿柳赶出去,这料子只不过是个由头,就算补得再天衣无缝,只怕二夫人都未必肯答应让绿柳留在府里。
第二日,苏云带着小巧捧着那料子去了西厢房,二夫人早就叫人给绿柳收拾好了包袱,已经要打发她出去了。
秦二郎看着跪在房中脸色雪白如纸,含泪哀求的绿柳,心里酸楚难当,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她便是又不是,你也责打过她了,又何必一定要赶出府去呢!”
他不说话也就罢了,他如此一说,二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分明是有意袒护她,必然是听说要赶她出去心痛了,打定了主意今日必然不会留了这贱婢。
苏云让小巧将那松花绿瑞锦软缎料子奉上去摊开在二夫人眼前:“二婶,这料子已经织补好了,看不出有什么破处,是不是可以把绿柳留在府里了?”
二夫人很是吃惊地看着那匹松花绿瑞锦软缎,只见先前的破口全都成了一片片银边祥云花纹,叫她看的目瞪口呆:“这……这是你补上的?”
该不会是送出去请了好手艺的裁衣娘子帮着补好的吧。
苏云淡淡一笑:“二婶若是瞧得过眼,不如就答应留下绿柳在府里吧。”
二郎在旁看得明白,也连连点头道:“料子也补得好了,绿柳也受了责打,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二夫人咬牙道:“就算是补上了又如何,也不能就这么饶过她,不然日后她不是要反了天了去!”
她厉声喝道:“把这贱婢轰出去。”
绿柳原本见苏云过来,心里已是有了一丝期盼,盼着二夫人能开恩留下她,谁料还是要被赶出去,她实在是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二夫人看也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绿柳,厉声道:“快些抬了出去,莫要叫她死在我房里了。”
苏云眼睁睁看着昏死的绿柳被抬了出去,心里很不是滋味,二夫人终究还是不肯留下绿柳,病成这个样子被赶出去,只怕活不了几日。
她沉了沉心,好人做到底,实在是做不到狠心看着一个人等死,与小巧低声吩咐了几声,这才叹着气自西厢房走了。
秦彦郎回来时,正看见几个粗手粗脚的婆子抬着绿柳往外去了,他很是吃惊,正要问几句,却远远看见苏云立在西厢房门前,看着被抬走的绿柳,一脸叹息慢慢走开去了。
待他到正房时,秦二郎一脸铁青愤愤看了一眼二夫人,拂袖而去,二夫人却不理会他,欢欢喜喜向秦彦郎招手笑道:“彦郎回来了,快来比一比,回头叫裁衣娘子用这匹软缎与你们爷俩做一条束腰。”
秦彦郎神色不豫,皱眉道:“方才看见有人抬了绿柳出去,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全不在意,心思全在手里的料子上,随口道:“那贱婢昨儿把这料子都扯破了,被你阿爷惯得张狂地没了边了,被我赶出去了。”
她手里扯着软缎在秦彦郎身上比了比,笑得合不拢嘴:“我只当这料子算是废了,想不到那云娘还有这手艺,连这个都能补上,看不出半点不好来,让我不会白白浪费了一匹料子去,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云娘?秦彦郎愣住了,想起方才远远看见她立在房前,满是惋惜感叹地看着被赶出去绿柳,是她补上了这料子?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二夫人手里那匹精致细密的松花绿瑞锦软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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