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老秀才开口要说走人时候,那头赵家二婶儿喊了一句,开席了!
得,这回走不了了!老秀才心下叹息,却也只能无奈地被动被请到桌上坐下,等到菜一上来,他眼睛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这是什么?开胃汤么?一大盆子汤水,完全感觉不到里头有东西存。
赵立夏跟赵立秋忙前忙后地端菜,村里头差不多有一百来户人家,老赵家预计一家只来一个人,笼统给开了十一桌,结果这会儿完全不够坐,大人小孩儿挤作一团,这菜偏生又都是汤水,端起来甭提又多辛苦了,每到一桌都能听到有人嘟囔,他默默摇头,只觉得自家二叔二婶儿真是把老赵家脸都丢光了。
赵立夏跑了几趟,等路过其中一桌时候,冷不丁被赵立冬拉着衣袖,低声说:“方怡姐先回去了,让我跟你说,别这边吃饭,回头家里有好吃。”听到这话,赵立夏心里一暖,觉得这大半天劳累一点儿都不算什么了,转身碰到赵立秋时候也跟他说了一声,赵立秋咧嘴一笑,冲他眨眨眼,其中意味自是兄弟两人才能懂。
忙前忙后折腾了一个时辰,这后一碗菜终于都上桌了,赵立夏只觉得一双手都要麻木了,他还是头一回见着办酒席每一碗菜都是汤汤水水,连青菜都不是用炒,而是打菜叶汤,满满一碗汤里头就飘着几片零星菜叶子,一眼就能瞧见碗底了。
确认这是后一碗菜了,喝了一肚子水客人们也没那么好性子了,好脾气还进屋打个招呼,多甚至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拖着嚷嚷着没吃饱孩子回家加餐去了。赵立夏听着大家伙儿嘟嘟囔囔,说着那些不中听话,心里头没有半点不悦,只想着大家早点儿都走了,他也好早点儿回家,忙了这么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他可是真饿了。
等人都走光了,赵家二婶儿恨恨地往大门方向啐了一口:“呸,一群贱胚子,一个鸡屁股一天恨不得摸三遍老王八!还敢嫌弃酒水不好,也不看看都送是些什么东西过来,难不成还想老娘大鱼大肉伺候啊?”转眼冲着厨房道,“人都走了,,给主桌上好菜!”
话音一落,就见赵家老三家儿子赵大壮捧着一大碗油光水滑香喷喷酸菜扣肉端上堂屋那桌,上头还坐着老秀才跟里正呢!这赵大壮先前一直被赵家三婶儿留厨房里,是以那十一桌饭菜全是赵立夏跟赵立年端,这会儿给主桌上好菜了,就派他上去了。
赵家二婶儿一回头,瞧见赵立夏和赵立秋旁边看着,当即指了指屋外空桌子:“这天儿也不早了,婶儿今儿忙,没空招呼你们,你们把这些都收拾了就走吧。”
这话说出来,主桌上有几个人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一个是里正父子两,一个是老秀才,只觉得这家子人真是愚昧自私到极点!人家两个孩子忙里忙外跑了一整天,这会儿连口饭都不给人家吃,连句谢谢都没有,居然就赶人家走!
赵立夏倒是不意,只把打湿了袖子卷起来,淡淡道:“二婶儿,我娘从小就说,这收拾碗筷事儿是女人干。没什么事儿,我跟立秋就先走了。”
赵家二婶儿脸一沉:“什么是女人干?你们家里头现有女人吗?这事儿……”
“谁说没有?我娘每天都呢?”赵立秋笑眯眯地打断了赵家二婶儿话。
赵家二婶儿一哆嗦,想起那天事,终于没敢继续说什么,跟赶苍蝇似挥挥手:“走吧走吧!”
屋里头老秀才再也忍不住,只觉得胃里翻腾慌,他放下筷子道:“老夫家里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顾老赵家众人挽留,态度坚决地要离去,赵老爷子冲赵大壮努了努嘴:“你替你哥把先生送回去。”
赵家三婶儿顿时不乐意了:“爹,这天都黑了,大壮身子骨儿弱,这么远你放心让他一个人大晚上走那么远吗?”
赵老爷子一想也是,目光一转,看着已经走到门边儿赵立夏和赵立秋,立刻抬高了声音:“立夏,你送先生回去。”
里正嘴角一抽,再也忍不住要出声,却见老秀才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必了!老夫自己走!这两个孩子一大早就来这里帮忙,一整天都笑眯眯,到头来你们连口饭都不给他们吃,现还让他们大老远送老夫回家!”
老赵家一家子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老秀才怎么就不高兴了,好吃好喝地供了一天,还一大早把他接过来,这会儿还找人把他送回去,还有啥好说啊?
这会儿功夫,走到门口赵立夏又折回来了,冲着老秀才弯腰行了一礼,笑道:“先生,我和二弟还不是很饿,您不嫌弃话,就让我们送您回去吧,回来有个伴儿也很。”
面对赵立夏,老秀才脸色顿时好了很多,面前孩子双眼如墨,目光清亮,模样端正,即便受了不公正对待也没有丝毫怨愤之色,且言行举止有礼有节,这样孩子才该是收来做徒弟!
老秀才正要开口应下,就听里正道:“立夏立秋都忙了一天了,让孩子们回去歇歇。先生如不嫌弃,就让我儿子送先生回去吧,回头套上牛车,也免得先生走辛苦。”
沉吟片刻,老秀才点头应了。赵立夏拉着赵立秋跟老秀才和里正赵老爷子都告了个别,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虽然没能跟老秀才套上近乎,不过也没事,以后有是机会。
两人走到半路,路过杨婶儿家时候被守门边儿杨婶儿给拦住了,杨婶儿把白天跟方怡约定说了一遍,又道:“我当时也是糊涂了,怎么能做这样事?横竖就是一瓢水事儿,怎么还能收你们钱!你回去跟方怡说说,这豆浆啊,我少给点儿,这钱可不能要!”
赵立夏不用想都知道方怡这豆浆是买来给谁喝,当即道:“婶儿,既然已经说定了,哪有随便改道理?何况,如今豆子也不便宜,就是半文钱四大碗,我们也赚了很多呢。”
赵立秋也帮腔:“是啊,婶儿,你要不肯收这钱,我哥和方怡姐肯定不会要,我可还想着喝婶儿豆浆呢!”
杨婶儿是个实诚人,做生意吵架什么或许不错,但是对着这些个孩子她还真没辙,说了半天都是白说了,还差点儿把那十五文钱往上涨几个,吓得她连忙住了嘴,得,回头多给他们留点儿就是了。
等回到家里,推开院门,一股熟悉艾草清香扑面而来,只见院子里堆了不少艾草,方怡几个正整理,挑出一把把鲜艾草用长草捆一下,然后整齐地堆一边。看到他们两回来,方怡放下东西起身就往厨房走:“我做了面条,来吃饭吧。”
闻到食物香气儿,赵立夏和赵立秋立刻就亮了眼,这跑前跑后忙了大半天,哪能不饿啊,早就前胸贴后背了!端起碗就要加面条,结果却发现手抖得都要捏不住筷子了,后没办法,也不夹了,直接就拿了一根往嘴里拨。方怡看到了,心下一阵心疼,暗自庆幸为了照顾他们胃,特意做了汤汤水水面条儿,不然只怕他们连口饭都吃不安生了。这老赵家,真是好事没有,坏事一堆!
呼啦啦大半碗进了肚子,赵立秋这才有功夫说话,把今儿一天事儿都跟倒豆子似说了,说到老赵家酒席都是一碗碗清汤寡水,又说那娘一点儿都不好看,后还说了老秀才事儿。
方怡认真听着,时不时地笑上几声,心下觉得,这老秀才倒是个不错人,并不是每个人遇到不公平事儿都会出头说两句,何况还是这古代,没瞧见连里正都没开口么?
等说笑完了,赵立夏这才问:“你采这么多艾草回来做什么?”
方怡道:“嗯,我想,明儿咱们进程时候带点儿过去,看看有没有人买,城里头人应该没地儿去摘这东西。”
赵立夏点头道:“有人买,我前几年跟我爹进城时候瞧见过,咱们这样鲜水灵应该能卖两文钱。”
听赵立夏这么说,方怡心下定了一半儿,觉得今天摘了这么多一点儿都不亏,吃饱饭就回去继续把艾草捆成一小束一小束,挑还都是鲜,老一点不咋好看另外包着。
赵立夏和赵立秋手抖得厉害,想帮忙也帮不上,被方怡瞧见他们衣服上水渍,被赶着去洗了个澡。倒是几个小,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大用场,一个个又挑又捡又是捆,忙活得可起劲儿了,就连赵苗苗都拽着长长草一个一个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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