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莲馥弦轻笑着扶宫女起来,指着墙角的死尸,又道,“本宫知道你说的是实话,记住,你千万不要学那个丫头,她还没替本宫梳好头就夸本宫美貌,本宫知道她那只是在讽刺本宫,讽刺本宫脸上的疤,可是你不同,你替本宫遮住了这道疤,所以本宫相信,你夸本宫貌美是发自内心的,你记住,要想做本宫宫里的人,必须要说实话,否则,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公主您放心,婢子说的一直都是实话!”宫女慌忙跪在地上,叩头不敢起身。
“恩,你懂分寸,本宫就放心了,你速去叫人将这尸体处理好,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若是有人问起这些人的下落,你就说本宫心软,不忍宫女思乡,就将那些想回家的宫女放出宫外了。”莲馥弦慵懒的朝那宫女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下去。“还有,你叫人将亭王给本宫叫来。”
宫女领命,跪在地上退出大门,吩咐侍卫将那宫女的尸首抬了出去,而她自己则快步去请亭王。
说起来,这些宫女们冒死伺候在莲馥弦宫里,并非是因为莲馥弦宫里的赏赐比别人多,而是为了亭王。
宫中的女子若是没有被国主或钰皇子瞧上,便会在宫中庸庸碌碌一辈子,这对于她们而言,是极其悲惨的,为了摆脱这种悲惨的命运,她们便将希望寄托在与宫中有些走动的御医或者个别小国的使臣身上。
在她们的眼中,亭王是足以跟钰皇子并驾齐驱的男子,风吼国跟斩仙国在异界的排名不分伯仲,他们的皇子自然也都同样尊贵,所以这些宫女即使知道玥公主为主不仁,却还是愿意冒险在其身边伺候。
因为玥公主每日都会跟亭王见面,而这通报的人便是玥公主宫中的宫女,为了靠近亭王,她们早就不要命了,与其在此平庸一生,倒不如昙花一现,得到那短暂的快乐。
宫女欣喜的奔到北唐春所在的别殿门口,小心翼翼的整理衣容之后,便踏进了别殿的大门。
“婢子拜见亭王。”宫女极规矩的福了福身子,露出她自以为最美的笑容。
北唐春无精打采的看了宫女一眼,问道:“怎么,她宫里的宫女又换人了?”
“亭王……请亭王救救婢子。”宫女听到北唐春的询问,以为自己的容貌还能入得了北唐春的眼,急忙跪到地上,哀求道,“亭王,您若是不救婢子,婢子恐怕就要成为公主殿里的第五个亡灵了!”
北唐春微微蹙眉,盯着宫女看了好一会儿,而后问道:“你,叫什么?”
宫女羞赧的看了北唐春一眼,而后应道:“婢子名叫欢喜。”
“欢……喜?”北唐春别有深意的一笑,“欢这个字是极好的。”
“婢子也最喜欢这个欢字。”欢喜惊喜的望着北唐春,以为自己以后有了依靠,顿时胆子也大了起来,慢慢靠近北唐春,将自己的小小的身子靠在了北唐春的腿上,轻轻磨蹭,“婢子以为,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知王爷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北唐春蓦地想起梁以欢在风中绽放笑容的模样,情难自禁的扬起唇来,赞同道,“你说的对,人生得意须尽欢,只不过想要得到这个欢乐,却要付出太多的代价,不过,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的。”
“亭王……”欢喜楚楚动人的望着北唐春,水汪汪的眸子媚得能滴出水来。
然而此时的北唐春却沉溺在对梁以欢的思念当中,根本无暇顾及欢喜的妩媚。
就这样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欢喜跪得腿脚发麻,有些无奈的挪了挪身子,蹭到了北唐春的小腿,才将北唐春的思绪拉了回来。
北唐春诧异的看着此时还在这里跪着的欢喜,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来找本王可是奉了玥公主的命令?”
欢喜错愕的望着北唐春,方才响起莲馥弦的吩咐,急忙起身道:“亭王,玥公主请您去殿内一叙。”
北唐春没精打采的摆了摆手,站起身来道:“你先去回了玥公主,本王有些乏了,一个时辰之后在过去。”
话音刚落,别殿门外便响起了莲馥弦那颇为戏谑的声音。
“怎么,皇嫂想见皇弟一面,就这么困难?”莲馥弦缓缓跨入别殿的门,深深地望了那欢喜一眼,转而又道,“方才明明还见皇弟跟欢喜聊的尽兴,怎么到我这里,就乏了,还要我等一个时辰?”
北唐春微微蹙眉,对于莲馥弦的说法极不赞同,碍于情面,他还是恭敬地拱手作揖道:“皇嫂,您怎么亲自来了?”
“哟,以亭王的耳力竟然没听出本宫一直站在门外?”莲馥弦径自落坐在北唐春殿内的主座上,笑着拢了拢额发,继续道,“莫不是心思飘到别人身上,所以连本宫来了,你都不知道。”
“皇嫂,您又取笑于我。”
知道莲馥弦一直都站在门外,欢喜惊慌的立在原地,不敢吱声,她方才对北唐春说的话,恐怕都被莲馥弦停了去,若是如此,她可怎么好啊!
欢喜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北唐春,此时在她的心中,北唐春已经成为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须牢牢地抓住这颗稻草,不然她必定会命丧在莲馥弦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