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欢吃的糊糊尽数喝下,并痴痴地说道,“梁姑娘,这几日你不能吃什么好吃的,是我让你无法自己吃东西,所以我也要跟你吃一样的东西,梁姑娘,你看看我对你多好,你为何就是不能喜欢我,二哥他把你丢下,独自回宫,他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要喜欢他?我真的很不明白,不过,很快你就不会喜欢他了,他很快就会离开我们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喜欢我了,是不是?”
欢喜怜惜的望着北唐春,轻轻靠了过去,抱住北唐春的头,用自己的胸脯当做北唐春的枕头,嗲声嗲气的说道:“王爷,在梁姑娘不能醒来的时候,就让婢子来伺候您吧。”
北唐春轻轻将欢喜推开,望着棺木中的梁以欢道:“我想独自跟梁姑娘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欢喜闷气的看着北唐春,一步步退了出去,并小心翼翼的替北唐春掩好了门。
北唐春瞪大迷蒙的双眸,轻轻将头靠上了梁以欢的肚子上,听着梁以欢腹中嗨宝均匀的心跳声,傻傻的笑道:“梁姑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让你难过的事情。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另外一边,当微生钰醒来之后,得知梁以欢出了事,急急忙忙的就往已经被烧成一片焦土的慎刑司跑,看到那么多的死尸,微生钰整个人瘫倒在地!
“不会的……不会的,皇姐不会出事的!”微生钰哆嗦着拉住身旁伺候的宫女,问道,“慎刑司内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不明就里的宫女轻轻点了点头道:“回钰皇子的话,根据清理这里尸首的侍卫说,慎刑司内无一人幸免。”
微生钰恍然怔住,看着那回话的宫女,双眸近乎眦裂,整个身子仿若被抽离了筋骨,跌倒在地。
“不,不……这怎么可能!”微生钰连滚带爬的冲进那堆积成山的尸骸中,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寻找着,怎奈那些尸骸已经被烧得体无完肤,根本无法辨认面容,他便将身形相似的尸骸扒了出来,一双手被尖锐的人骨刺破,空气中混着焦灼的血腥气,着实令人恶心。
从小养尊处优的微生钰却丝毫嗅不到这恶心的气味,他只想找到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心关心着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悄声无息的死去?!
“皇姐,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快出来啊!”微生钰整个人埋入尸骸中,披头散发的模样,就像一个疯子,惊得宫女跑去秦翾寝宫汇报。
听到微生钰疯了,秦翾便立刻赶来了慎刑司,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哪里还能看出是那风度翩翩的钰皇子,如今在她眼前的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只见微生钰原本白净的脸庞沾满了焦灰,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模样,煞是惊人,最令秦翾无法容忍的是,在他的身上还混杂着一股恶心的死人味儿!
秦翾以绣帕捂着口鼻,不情愿的靠近微生钰道:“钰儿,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听宫人说你为了梁以欢在这里刨尸,难道你也看上那个小贱人了?!”
“母后,你怎么能那么说自己的女儿!”听到秦翾侮辱梁以欢,微生钰蓦地瞪大双眸,此时的他,整张脸上,就只有眼白是白色的,漆黑的面皮睁着一双白底黑眼珠,模样煞是可怖。
秦翾惊吓的后退了两步,察觉到微生钰指责的口吻,她更是不悦的捏紧了拳,怒声道:“怎么,连你的魂都被梁以欢那个小妖精勾走了?她说她是母后跟父皇的女儿,你就相信?世间哪里有跟父母长得那般不相像的子女,你年纪还轻,不要被她给骗了!那个女人魅惑了你父皇,又将你迷得晕晕乎乎,果然是留不得的,若是真的死在这慎刑司里,也免得我们皇家亲自动手了!”
“母后!”微生钰忍无可忍的从尸骸中冲了出来,一把按住了秦翾的肩膀。
刺臭不可闻的气味令秦翾惊叫推着微生钰,“钰儿,难道你也要造反了吗!你放开母后,快放开!”
微生钰死死的顾着秦翾的肩膀,泪水终于不争气的滑落眼眶,他曾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哭,他是斩仙国未来的国主,他没有哭的权利,可是他如今却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他泪流满面的望着秦翾,一字一句道:“母后,梁以欢不是别人,是您的女儿啊,她是儿臣的皇姐,您为何要一口一个贱人的责骂她呢?她本来在风吼国待得好好地,是儿臣想法设法的要将她带回宫里,为的就是让她跟父皇还有母后相认,可是现在,她死了,儿臣后悔,真的后悔了,母后,难道你不难过,不伤心吗?”
这是秦翾第一次看到微生钰哭,以往她对他再怎么严苛,就算是藤条打在他的身上,他都不曾在人前落下一滴眼泪,可是如今,她却看到这个她一手栽培的儿子哭得几乎要栽倒在地,她不由得怀疑,难道……梁以欢的身份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
微生钰是她一手带大的,他有着极高的洞察力,而且比微生景麒更加多疑,正是因为如此,在没有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叫那梁以欢皇姐,而且还露出这样的神情的,难道……真的是她错了?这怎么可能,正如她所说,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相像的母女,更何况,梁以欢长得还跟那庄瑾一个模样,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虽然秦翾面露疑色,却始终没有伤心的神情,微生钰落寞的垂下眼来,呆怔了半晌之后,蓦地抬头轻笑,笑声由低转高,逐渐变成了放生大笑,“呵……哈哈哈哈,皇姐说的果然没错,果然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