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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安烈侯才有这番浓烈的感慨。
长生也被这番话感动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学会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忧伤,“唉,造化弄人啊!”
顿了顿,他又问道,“所以到底二小姐现在在哪?”
安烈侯双手一摊,“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寂静的北山静慈庵,就在皇宫的北面不远处,天气好晴朗的时候,甚至可以将整座皇宫尽收眼底。
现下正值春日,草木逢春到处都是清新的绿色,高山深处,除了有一些微凉,景色好得惊人。
一个小尼正坐在山上的亭子里发呆,年长一些的比丘尼过来,“圆慧,快别发呆了,赶紧回大殿吧,要到做晚课的时候了。”
那个叫圆慧的小尼笑着说好,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正要往大殿走去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坚实的人影。
那人身穿一身紫色锦袍,衣摆上绣着五爪金龙,傲然挺立在她面前——赫然便是元湛。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别来无恙。”
小尼一惊,往后退了两步,不料却不知怎得绊到了一颗石子,踏空之下摔在地上,杏色的尼帽跌落,散出一头如绸缎般的黑发。
她徐徐抬起头来,露出绝美的面容和清澈的眼神,“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声音清丽,正是颜筝。
元湛冷笑一声,不由分说便上前将她抱起,一路举着往山下的大殿走去。
途径的地方,遇到不少沙弥尼和比丘尼,颜筝又惊又羞,不禁捶打着他的胸口,“佛门重地,是清修之所,莫要这样,你会亵渎神佛的,快点放我下来!”
元湛抛给她一个冷冽的眼神,“佛门清修之地?亵渎神佛?我还没有追究神佛诱拐我妻的罪名,他们倒还有理了?”
他双手箍得更紧了,“这一次,你插翅也难逃了。”
摇晃的马车是回皇宫的路,元湛仍然不舍得将颜筝放下,他们两个以十分诡异的姿势坐在正中,每次马车的颠簸,都会让两个人贴地更紧密,她早已经羞红了脸,他却正襟危坐,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干扰。
良久,他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要逃?”
颜筝想了想,“也不是要逃,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想清楚,整理一下思路什么的吧。”
她瞥了他一眼,“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就算真的想逃,又能逃得到哪里去呢?”
元湛挑了挑眉,“你倒是机灵。
不错,我一度还以为你跟着他们去了江南,不过我的人搜遍了那里也不曾发现你的踪迹,所以我想,你应该还在皇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他们……”
颜筝微微一震,随即却也了然,“我早知道瞒不过你。”
当日她虽然用箭将景王射成了个血人,可其实却并未伤到他要害,景王并没有死,只是昏厥过去,后来她趁人不备,将景王救了下来,连夜派人将人送到了去往江南的船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顺利地令人生疑,她早就怀疑元湛知道这些,甚至还得到了他的默许,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小声问道,“所以,你明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呢?”
元湛冷哼一声,“元融和我总算是叔侄一场,正如你说的,我们身上都留着元氏的血液,若能留他一命,我又何必再造杀孽?何况,你我都知道,景王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元融而已,他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小了,“再说,傻子都看得出来你不想他死,我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徒惹你不快呢。”
颜筝心中顿时流过一阵暖意,她弱弱地问道,“那贤嫔和安雅公主……”
元湛昂起头来,“永帝再错,也罪不及妻女,我虽然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君子,却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
她们,只要不在皇城出现,不打着夏朝皇室的名义招摇撞骗,能够低调生活,我才懒得和她们过不去呢。”
就连宁王他都留了活口,难道还容不下贤嫔和安雅公主两个女流吗?她也太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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