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时,从横须贺出发的四艘桦级二等驱逐舰正在向东京湾驶去,桦级这种二等驱逐舰很小,虽然比原时空的同名产品大点儿,但也只有850吨标排。严格说来,这是一种护卫舰,是为了应付一战商船护航的特殊需要,而特别设计的一种应急产品。
在整个一战当中,这种小东西日本造了上百艘,大半都卖给了英法等国当护航舰,自己也留下了20多艘。不过这种东西仅仅是为护航而设,其性能并不符合日本海军的战术,所以到了战后就退出一线,被分到了各个镇守府作为二线舰队,也就是干点儿后世的海警、渔政等部门的活。
这种小船的定员也就110人出头,但是现在这四艘桦级上都满满的塞进了360多人,不但各个舱室里塞满了,连甲板上都放着大堆的物资。幸好现在天气寒冷,挤在舱室里也更暖和。就是空气太污浊,有些受不了,不过再难受也总比到甲板上吹冷风强吧。再说,也不过个把小时的路程,忍忍就过去了。
是的,他们就是奉命前去东京勤王护驾的海军陆战队,准确的说,是作为先锋的一个大队。大部队还在后面的运兵船上,那些船速度不到15节,还在后面慢慢晃悠。
带队的丰田副武此时就在旗舰“藤”号的舰桥里,作为此次的指挥官,他为了挣表现特别把自己编入先锋序列。不过刚刚传来的消息,似乎东京的情势非常不妙。第二近卫师团的那帮蠢货居然被第三师团夜袭了,还尼玛被人里外夹击。
“第三师团居然也叛变了,现在东京应该还没事吧……”丰田副武感到非常忧虑,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这次多半不会顺利。
虽然作为冷艳高贵的海军,他一直瞧不上那帮土包子一样的陆军马粪,但是那只限于海上。如果是在海上的话,他有一百种让马粪们扑街。可是现在却是要上岸和那帮马粪放对,对于这种事情他心里是一点儿没底的。
但是现在上级部门好像也陷入混乱了,一直没有新的命令下来,他也不知道东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嗯,听听广播里有什么消息没有……”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广播电台。
要说日本电台哪家强?当然首推《青年日本之声》了,这个电台办得最好,节目最丰富,粉丝也最多。最重要的是,它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很多消息都是比别的电台更早公布。虽然这个电台的社论和宣传有些犯忌讳,特别是最近更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现在是事急从权嘛。
其实丰田副武自己也很喜欢这个电台的节目,他马上走到舰桥的收音机前,熟练的调好频率。
“吱吱吱……”一阵电流声后,收音机里正好传来了一阵歌声,对于这声音丰田副武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青年日本之声》大腕支持人,鼎鼎大名的初音未来小姐。
“……
泪羅の淵に波騒ぎ,巫山の雲は乱れ飛ぶ。(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
混濁の世に我立てば,義憤に燃えて血潮湧く。(昏昏浊世吾独立,义愤燃烧热血涌。)
権門上に傲れども,国を憂うる誠なし。(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
財閥富を誇れども,社稷を思う心なし。(财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
……”
“咦,怎么没有新闻和社论?”丰田副武一愣,这首歌好像以前没听过。他当然没听过,这艘歌在之前并没有公开,仅仅是在日本科社党内部流传。
“……
ああ人栄え国亡ぶ,盲たる民世に躍る。(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
治乱興亡夢に似て,世は一局の碁なりけり。(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
大正維新の春の空,正義に結ぶ丈夫が。(大正维新春空下,男儿连结为正义!)
胸裡百万兵足りて,散るや万朶の桜花。(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万朵樱!)
……”
“这……这首歌是……”丰田副武和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发白,这么大逆不道的歌词,妥妥的反歌啊,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局面下。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有几个军官的表情有些古怪。
歌声继续响起。
“……
古びし死骸乗り越えて,雲漂揺の身は一つ。(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
国を憂いて立つからは,丈夫の歌なからめや。(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
天の怒りか地の声か,そもただならぬ響きあり。(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
民永劫の眠りより,醒めよ日本の朝ぼらけ。(永劫眠者不能寝,日本觉醒在今朝!)
……”
“报告副司令,我们……我们被拦截了!”这时,舰长荒木突然叫起来。“前方是第四战队,他们发信号要我们停船……”
“纳里?怎么回事?”丰田副武吃了一惊。他走到舷窗前一看,果然在前面出现了一支舰队。借着那些舰艇的灯光,他隐约看到在一堆较小的船影后面,有两个巨大的船影。
丰田副武分辨了一下,很快认出两艘巨舰的身份:“是长门和陆奥,他们不在码头上威慑马粪,跑这里干什么?”据他所知,长门和陆奥为主的第四战队是被派到东京码头坐镇,威胁那帮马粪的,当然估计还有向其他派系展示实力的因素。
长门和陆奥再次打出灯光信号,它们声称正在执行任务,让丰田舰队立即停船接受检查。
很快,电台里也传来对方的通讯,内容和灯光信号完全一致,语气非常生硬的要求他们立即停船接受检查。
“八嘎!第四战队喝多了吗?连自己人都拦截……”丰田副武脸都绿了。他马上对着电台,向对方表面身份。谁知对方根本不买账,再次要求停船。
而这时,他看到长门和陆奥的主炮开始转动。
卧槽,你们至于这样吗?丰田副武心里十万头神兽呼啸而过,他暗暗发誓等上了岸,一定要向上头告这帮孙子一状。但是现在他也不敢乱来,万一某个中二真的开火了咋办?事情就大条了。
“停船!”丰田副武只得咬牙切齿的下令照办。
收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
“……
見よ九天の雲は垂れ,四海の水は雄叫びて。(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
革新の機到りぬと,吹くや日本の夕嵐。(革新机会现已到,夜起暴风扫日本!)
あゝうらぶれし天地の,迷いの道を人はゆく。(天地之间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
栄華を誇る塵の世に,誰が高楼の眺めぞや。(尘世曾夸荣华者,谁家高楼还可见?)
……”
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长门号上,也在放着同一首歌。
“栗田!你们这是叛变,你知道吗?”长门号舰长左近司政三铁青着脸,对着副舰长栗田健男吼道。
栗田健男却淡淡的说道:“舰长,我们不是叛乱,我们是在拯救国家。这是大正维新!”
此时,第四战队司令桦山可也少将却一句话没说,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和咖啡。他也和左近司政三等人一样,在一个小时前,副舰长栗田健男等人突然翻脸了,他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解除了武装,然后栗田健男宣布响应陆军起义了,桦山可也等一帮不愿配合的军官都被送到了军官餐厅里软禁了起来。
“你们一定是疯了!你们不可能成功的!”左近司政三气急败坏的说道。
栗田健男没回答他,却跟着收音机里唱起来:
……
功名何ぞ夢の跡,消えざるものはただ誠。(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精诚永不销。)
人生意気に感じては,成否を誰かあげつらう。(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
やめよ《離騒》の一悲曲,悲歌慷慨の日は去りぬ。(《离骚》一曲高吟罢,慷慨悲歌今日完。)
われらが剣今こそは,廓清の血に躍るかな。(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唱完之后,栗田健男头也没回的走了。
他刚到舰桥,航海长就兴奋说道:“栗田,丰田舰队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丰田副武等人不愿配合,被我们的同志锁在了舰长室。陆战队大多数都愿意加入我们,不愿加入的也放下武器了,一枪都没开……”
“这几艘驱逐舰只是先锋,等会儿还有大部队。我们继续前进,把后面的陆战队都吃掉……”栗田健男下令道。